直到手机发出“嘟”的一声提示，路明的理智才猛然回笼。

他在黑暗的屏幕上看见了瞳孔放大的自己，深吸一口气，立刻就想把视频挂了。

可这个想法才出现，屏幕就猛地亮起，在黑暗中一闪，刺眼得让路明闭上眼睛。

齐岳一接视频就看见路明半明半暗的侧脸和紧闭的双眼，一瞬间以为他是在梦游期间回了自己的视频。

“路明？”他轻轻出声，生怕吵醒了青年。

路明下意识回应一句：“嗯？”

然后他揉着眼睛将手机扔下爬起来开了床头灯。

齐岳就看见原本黑暗的环境一下亮了起来。

“你已经睡了吗？”

路明抓回手机，像是一个已经被拉上讲台默写的学生一般，打肿脸充胖子的开始和齐岳对话。

反正都开了视频了，自己又不是见不得人。

但齐岳露脸倒是第一回。

他将手机竖起，眼睛还有些不敢瞟向屏幕，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装作随意的看了一眼，整个人瞬间愣在当场。

嘴里还念着正要回复的话：“没，没……有。”

视频对面的男人正撑着头懒笑着看他，长而直的眼睫微垂，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睛。

他头发凌乱，像是刚刚洗过随意擦了两把，露出锐利的眉骨。脖子上还搭着一条灰色毛巾，水珠顺着发尾滑入健美的肩颈线条之下，性感磅礴欲出。

暖黄色的光打在他身后，屏幕中的他好似上了一层模糊的滤镜，像是90年代拍的老照片般，复古而神秘。

但依稀看得清他的五官。

斜飞入鬓的浓密剑眉，黝黑深邃的丹凤眼，挺拔的鼻子和紧抿的薄唇与上半张脸相得益彰，一副硬汉长相，看着气势逼人。

压迫感在他身上不显得咄咄逼人，一切上位者气息浑然天成。

和路明这种清纯平民气质完全背道而驰。

看起来就不像一路人。

在路明发呆乱想的一瞬间，齐岳已经叫了路明好几声。

路明回过神时正好听见齐岳说：“会不会有点唐突？我只是觉得你都在直播间露脸了，我不露脸的话对你而言不太公平。”

路明先是反应极慢的“啊？”了一声，等大脑将齐岳的话分析完后他才解释道：“没有。”

路明屈起膝盖，将手机放在膝盖上，继续说：“刚开始是有点懵，不过现在不觉得了。”

他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齐岳，说：“又不是见不得人。”

最后又慢吞吞的补充了一句：“你很帅。”

说完慢腾腾的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