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找师弟,实则找了个僻静的巷子,跃上檐上坐着喝酒,此处虽然偏僻了点,但视野不错,坐在檐瓦上可以看到一整条街景。
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萧允,虽然这个人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殷珵还是很高兴。
萧允这个人,修为不错,人长得也俊朗,就是太冷了点。
月上梢头,街巷点起长灯,殷珵摇摇手中酒坛一倒,坛子里流出几滴酒水,殷珵随手一扔,一脚屈起手肘支在上面撑着下巴,看着通火通明的长街夜景。
直到被什么东西砸中脑袋才回过神,下意识伸手接住,是一粒花生仁,殷珵顺着砸来的方向看去,甫琅仰头怨仇地抱臂前来,手里还提着一小兜东西,随着他的步伐前后摇晃。
“干嘛。”殷珵把花生仁丢还给他,甫琅侧身躲开,随即足尖轻点跃到檐上,在殷珵身边站着俯视着他,木着脸也能听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意味,“我找了你半天!”
“你倒好,居然在这躲着。”甫琅说着,用脚鼓囊踹了他一脚。
“你放屁!”殷珵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不看他,“我不也在找你,这不是找不到就想着找个视野好的地方,兴许能看到呢。”
“呵。”甫琅和他玩了这么些年,殷珵什么脾气性子他会不知道,所以听到这句话他没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冷巴巴道:“脑子有病,大晚上在这喂蚊子。”
“滚啊。”殷珵头都没抬,拖着尾音懒散随意,“我这叫风雅,懂不懂?”
“就你?还风雅?”甫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伸手扯了把殷珵,“走吧风雅哥,回客栈睡觉去,别明早又起不来还得我出手。”
殷珵一把抢过甫琅提着的小兜倒出一把花生仁丢嘴里库库嚼,“下酒菜有了缺了点酒。”
说着,忽然把小兜丢还给甫琅,一手撑住檐瓦跳下来,“我去寻酒罢。”
“你不睡觉?”甫琅急忙冲他远去的背影喊。
“你先回去!”
说完,身影混入街中人群,顿时早不到踪迹。
殷珵挑着剑散漫地走到白日买酒的摊位前,方向买酒的老伯还在,正弯腰收拾摊上的酒坛,殷珵停步数了数,还剩四坛,殷珵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店家,你这酒水我全要了。”
收拾的老伯闻言停住手上把酒坛放入箱子的动作,抬头借着街上明亮灯火看清背着光出声的人,身影瘦长,随意轻佻的扛着剑,声音听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老伯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看清了他的样子已经睁开。
这不是今天从他酒摊上买酒的那位俊俏公子吗!
殷珵把钱袋放在摊位上,随手抓起一坛,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嗯,这酒真香,喝起来清冽醇香,不知叫什么名?”
一听他说自己酒水好,老伯喜笑颜开地解释起来,“这酒啊,叫松花酿,我家祖祖辈辈都靠酿这酒为生,味道必然是极好的。”
“松花酿...”殷珵打量着黑陶酒坛,上面还盖着红封,“这名字不错。”
付了钱,他把三坛酒收起来,拨开其中一坛酒封喝起来,在通火通明中走向长街尽头。
客栈是甫琅选的,说是安静点好,殷珵穿过闹市走到没几个人到街道,这里不像他走过的地方,大多商铺已经打烊了,偶尔有一两家还亮着堂灯。
清幽的月光洒在地上,本就没几个人的街道更显寂静。
殷珵脚踢着块小石子,一路往前踢,嘴里还哼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调子。随着前面唯一一家商铺灭了灯,整条街只剩他一个路人。
“死甫琅,他住的客栈是哪家?”殷珵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随后一脚把小石子踢远,挑着剑喝酒不方便,他索性把昙华收起来,顺着记忆里当时甫琅描述的店面找客栈。
“是这条街没错吧?”殷珵后仰偏头望向前面的路,又转头看向身后,自己都不确定的说:“应该...是的吧?”
该死,早知道甫琅去找入住客栈的时候他就不该一心好奇,忙着去瞎溜达这下好了,保不准要露宿街头了。
瞧见这条街最高的楼阁,殷珵想了想决定上去看看,毕竟站得高,看得远。
说干就干,殷珵拿着酒壶跃起至半空猛的动作一顿,抛出酒坛去挡,瞬时扭转身体落到旁边的矮屋顶上 ,甫一错开身后就响起酒坛破碎声。
殷珵回首望去,周遭依旧静悄悄,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但他好歹是修仙之人,看到地上碎陶片和一滩酒水,殷珵抬手召出昙华,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忽然,一道破空声响,殷珵一个利落起跳落到另一间屋瓦上奔跑着,随即身后咻咻声不断,他跳下地手撑地一个滑铲转身,横剑挡住破空而来的东西,一声碰撞,殷珵瞧见地上掉着的寒芒,是暗器。
“什么人在背后装神弄鬼?”殷珵剑身流光暗动,他话音刚落,一道破空藤蔓便朝着他的背抽来,殷珵眼眸一闪,凌空翻身躲过一击,这藤蔓抽翻了街道两边的摊子,昙华剑意出现在藤蔓前生生斩断了藤蔓。
看来不止一人。
殷珵凌空跃起,几个跳跃间已经到了另一条街道的屋顶上,他转过头勾着笑,“要打我奉陪,有本事跟我来。”
在城里交手不是件好事,打起来周围的道路屋子可能会损坏,不过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怕伤到普通人。
殷珵一路引他们到一处平坦河滩停下,身后虽不见人但他你感觉有东西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