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牵魂”再没复发,晏秋沉得了清净,要是在不用时不时看到那俩玄阳宗的,他会更高兴。
人前得装成一副纯良无害求人帮忙的样子,等人一走,脸上表情一变,散漫持扇开始在背后骂。
这三天林风已经听习惯了。
“那姓周的怎么蠢笨蠢笨的,涉世不深是吧,修仙的是不是都这样憨?”
“那姓萧的整天对谁都是一张冷脸,我看他恨不得用鼻孔看人,也不知装什么,每次看到就想翻白眼。”
“三天了,每天都要三番五次上门,有那么一刻我差点装不下去!”
“早知道不求他们帮忙了,到最后受苦的还是我!之前说的能忍住待在一个屋檐下的话我现在收回了!我真是——受不了了!!”
林风看晏秋沉躺在床上破口大骂,床上的人忽然站起,一收扇,“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反正那孙子近日不会找上来,”给了林风个眼神,“趁现在,赶紧收东西走人!”
“啊??”
晏秋沉一瞥,“啊什么啊,赶紧的!”
林风还想挣扎,“可公子身上……”
“相信我,他近期不敢找来”晏秋沉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再说天下修仙的那么多,没他们还有别的能救,赶紧的别废话!我实在不想看到那姓萧的!”
“可他是道尊欸!”林风还是不想就这么走了,直接上手去抢公子收拾好的包袱背到身后。
晏秋沉一愣,手上动作一顿,“什么道尊?他不是...咳咳,道尊就道尊呗,关我什么事?”
一把拽过来包袱,“别废话,你要不想走我可走了。”
林风劝不动,只好听公子的回去收东西,主子这性子,唉。
午后,萧允上楼就觉得不对劲,推门一看,里面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已经打扫过了,只得下楼询问掌柜。
掌柜眼熟他,回忆了一下早上的事,那间客房里的人长得好看,他有印象,“就今早,你和另一位仙师走后没多久就退房走了。”
掌柜看了他一眼,“怎么?他们没告诉你?”
拿剑的手一点一点攥紧,神色不变回答:“不曾。”
“公子别跑了吧,咱们纵马跑了十几里了。”林风骑着马跟在后面,他们不会闲着没事追他俩的,只不过这句话他没当着公子的面说出来。
一路往东,两侧树木渐渐多了许多,看了看天皱眉,方圆几里不见人烟,今夜只能露宿山林了。
夜里,火光映在两人脸上,火舌噼里啪啦的响。
连个破庙都没有,只能找了棵树,在下面生火过夜。
林风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你是不是不顺眼道...姓萧的。”
说完仔细观察公子的神色,见他神色未变才放下心来。
晏秋沉丢掉烧火棍直接道:“是有不顺眼,更多的是厌恶。”
单纯不想见到,最好之后永远遇不到。
林风又说:“姓周的呢?”
只见公子嗤笑,靠在树上,“那个我说什么都信的蠢货?”
晏秋沉突然自顾自的说:“林风,以后拜师可得擦亮了眼,玄阳宗不是个好选择,除非你想变得跟姓周那样的无脑不会思考的傻缺。”
“玄阳宗虽说是剑宗,但教出的弟子多是脑子一根筋的,你可别傻不拉几的跑去玄阳宗拜师啊。”
说着把手搭到脑后靠着,“你想安心修剑道,玄阳宗不靠谱,仙道盟内部杂乱也不适合,青苍派掌门挑剔也不一定会收,也就归元宗,五道门,怀虚谷还行。”
林风仔细听着,公子说完之后他才插话道:“公子,可归元宗和怀虚谷已经没落几百年了。”
六百多年前,归元宗,玄阳宗,仙道盟,虚怀谷实力相当,是当时只要修仙的都想拜入的宗门,青苍派略逊色,五道门还行。可后面归元宗和虚怀谷突然沉寂下去,大有避世之势,已经鲜少有人谈及,现在为人知晓的是玄阳宗,仙道盟,合欢宗,青苍派以及剑山派。
“是吗...”晏秋沉一怔,眼尾下压看着烧的正旺火堆扯一扯唇,“可能我看的那本书是以前的。”
原来是这样,也是,公子能主动看关于仙门的书就很不错了,或许是在家里藏书房随手一翻瞟了一眼恰好记住的。
“睡吧,我守夜。”晏秋沉用脚把柴火踢进去了些,林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拿包袱当枕头睡在火堆旁,才躺下一会儿就响起鼾声。
仰头顺着树叶缝隙看到了一颗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夏夜晚风带着凉意,稀星伴弦月,空山闻啼鸣。
静坐良久突然直起用手搓脸发出一声长叹,站起走到远一点的空旷草地枯坐了一整夜。
整个人透露出孤寂无措,确实该为林风打算,他总不能一直跟着自己,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清晨,要上马继续赶路却听到公子骑在马上说:“不去那了,我们往北,去归元宗。”
公子这是想通了!可这些年从没听到归元宗要招收弟子之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