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笑看他,站着纹丝不动。
“怎么,你怎么……?”老畜生还不晓得怎么回事呢。
人群中,小师妹战战栗栗走上前,小声告知:“那个……真簪子,早在三年前就让大师兄调包了,已经溶了。”
嗨呀,这丫头,还真是只字不提是自己动的手!
不过我也不差把这波脏水全揽下,耸耸肩,“那玩意儿我也曾戴过,根本没用,没有的东西还要它作甚?”
确实没用啊,该忘的人一刻也不曾忘记嘛。
芙蕖身子一震,收住笑容看向我。
我赶忙朝他抬手,“你可别忙谢我!我是觉得那东西戴久了挺影响智商的,你本就够笨了,日后我可不想照顾个痴呆师兄。”
“……”他翻翻白眼。又捏住头上的羊脂玉簪,一把抽出来。
瀑发垂肩如墨泻,更好修饰他红白相衬的玉面,不禁让人联想到院中开得正盛的寒梅。
他性子也同那花一般烈,将那簪往地上用力一摔。翡碎玉裂,四处迸溅。
“哎呀!”这败家狐狸!“虽说赝品也没花多少钱,好歹也是省了两个月的酒钱才攒下的,你如何就摔了!”我啧啧不平。
“你把你揣怀里那支再送给我不就好了?”他挑起眉头打望我。
……
这臭狐狸,那时候送给他他不要的珠花簪子,此时倒想要回了?
咦?他是咋知道我一直贴身揣着的?
“你还惦记呢?至于我揣哪儿了你都晓得!”你想要,我还不想给了呢。
“那日同你睡时摸到的。”他一本正经道:“你不给我,还打算给谁?”
迟满不满哼哼一声。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哎呀!你俩啥时候睡过了?”小师妹在一旁捂嘴惊呼,“我居然没看到!”
“你想看啥?”此时我俩倒有默契,异口同声怼那坏丫头。
被凉了许久的老道终于忍不住,问出了疑惑,“你既是戴个假的,为何回回我念摄魂咒,你都痛苦难忍?”
“我演的。”芙蕖倒是坦诚,朝着老道苦笑,笑里藏刀:“若不对你百般顺从,你如何能留我到今日?说来吾有今日功成,还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时常驱我苦心劳体,我还练不成今日这般功夫!”
老道傻眼,“如此说来,你从始至终都没爱过我?”
“爱你?”芙蕖闻言,仰天大笑。笑声响彻云霄,贯彻殿堂,最后颤到整个山巅。
“老子爱你奶奶个腿!”
全场寂然。最傻眼的还得是迟满。
呆楞半响,跟着他一起笑。越笑,越流眼泪,越发恣意快活。
原来智商不够的是我。
可怜我真以为你爱得师尊,讨厌得我。
又爱你又恨你,这么过了大半辈子。此时才感叹你的演技竟是这样好,把弟弟我也骗得好苦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