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一次次往上报,甚至去到了京城想求见皇上,可换上了又是一顿毒打。”
吴福正抬头看着沈昭:“御王妃,如今景朝蛀牙众多,毒蛇众多,皇上昏庸无道,平民百姓如何在这不公的世道生存?”
沈昭听到这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沈昭才问:“所以,你便自己找到李太爷,替你妻子报仇?”
“对,我卑躬屈膝各种讨好他,甚至还帮他物色其他人来服侍他,就是要获得他的信任,然后杀了他。”
沈昭转移话题,问:“吴县令,京城里面究竟是谁和你们暗中勾结,贪污朝廷给百姓的救灾银?”
“王妃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吴福正嘲笑道:“可你们又能如何呢,赵家在朝廷的根基有多稳固,皇帝有多信任,王妃,你应该很清楚。”
“是,是很清楚。”沈昭解开捆绑自己的绳索,偏头看向吴福正,“赵丞相奈何不了,你,我还是有办法的。”
“你想杀我?”随即吴福正又大笑起来,“可你没有武功,王妃,我调查过,你并未习过武。”
沈昭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走过去把脚放在刀下面,往上一挑,紧接着刀在空中旋转,然后稳稳地落在沈昭手上。
吴福正看着抵在脖子处的刀,眼里不可置信,半晌,才缓慢转过头,“你竟会武功?”
吴福正还是不肯相信,“我明明调查过,你怎会……”
“沈昭确实不会习武,但我会。”
吴福正还在思考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便捂着脖子,指着沈昭,“你竟敢……”
随后应声倒下,血顺着脖子流在了手指间。
沈昭弯腰蹲下,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因为我知道你想留着我的性命和上面的人做交易,可我又怎么会给你这个机会呢。”
“你们三人有这么大的胆量贪污钱财,那必定上面有位重大人物可以保你们,就算找到证据,交给皇上,也未必能判你们的罪,所以,我从一开始接近你们,就没打算放过你们。”
下一刻沈昭笑着拿起沾着吴福正鲜血的刀狠狠插进他的胸膛。
吴福正脚猛地一蹬,捂在脖子上的手也随之下来,眼睛睁得极大,显然已经死了。
沈昭做完这一切,讥笑一声,便出去了。
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赶过来的景珩。
沈昭刚要喊王爷,就被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笑了笑,也双手环抱住景珩劲廋有力量的腰腹。
过了好一会儿,景珩才放开沈昭,说,“没事吧?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没事,血应该是溅到了吴福正的。”
“你把他杀了?”景珩问。
沈昭点头,“嗯。”
“有查到京城当中是谁与他们勾结吗?”景珩又问。
“是赵丞相。”
景珩一听,没有丝毫意外,“果然是他。”
“王爷,海匪你全部解决了?”
“嗯。”景珩牵起沈昭的手,“走吧。”
沈昭对景珩隐瞒了一些事,吴福正为何说皇上昏庸无道?赵丞相和地方官员贪污钱财,皇上真不知情?又或者皇上原本就知道,就是皇上的默不作声,这些蛀虫才会无所顾忌?
包括组织杀她,也是因为听到阁主谋杀皇上的消息,她当时零零散散地听到一些,虽然听的不多,但语气里全是对皇上的恨意,无痕阁阁主为何会痛恨当今皇上?
太多疑问在沈昭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必须要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在搞清楚之前,还是瞒着景珩会比较好。
景珩看出沈昭路上的沉默,问:“怎么了,昭儿?”
“没事。”
景珩知晓她有心事,但她不想说,便也没有再多问。
沈昭心里一团麻,她不知从何说起。
她想起当日谭元致说的一句话:“景珩是最合适帝王的人选,因为他仁慈;但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因为不够狠。”
两人回去时,宁绥县的人见景珩平安回来,都特别高兴,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大人,你怎么回来的?”
“被路过的渔夫救下,修养好了伤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其他人把景珩围了个水泄不通,沈昭知道他们有很多事要问,便出来了。
大娘把沈昭拉到一旁,关心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然后抹了一下眼泪,又继续说:“那日我见你和吴县令走了,一直担心你,但老妇没能力,帮不上忙。”
沈昭安慰道:“大娘,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大娘,你为何会觉得我和吴县令走会不安全?”
大娘一提起这个,就火气往上冒,低声说,“这杀千刀的吴县令,去年我曾看到过他亲手把一女子活活折磨至死,那女子身上根本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沈昭忽然想起吴福正的妻子,她也是被李太爷折磨至死,而如今吴福正与魔鬼呆久了,也化身成为魔鬼中的一员,把良知踩在脚底,不折手段地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