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昭都靠着景珩,半晌,她轻笑声:“平日里见王爷都挺平易近人的,没想到竟活活把人折磨致死。”
景珩以为是他刚刚的举动吓到沈昭了,问:“吓到你了?”
沈昭摇了摇头,说,“若是我,也会和你一样。”
景珩把沈昭搂得更紧,圈在怀里,语气带着几分庆幸,说,“他伤害的人是你,这点就够死一万次了。”
沈昭笑了声,渐渐地靠在景珩怀里昏睡过去。
景珩见状加快了速度,眼底全是担忧,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医馆,房门却紧闭,可方圆百里就只有这家医馆。
景珩下马车,转身去敲门。
片刻,门打开一条缝,来人身穿白布衫,他问:“何事?”
景珩指了指马车上,双手交叠在胸前,说,“我和我夫人回乡途中,不巧竟遇到匪徒,我夫人为了保护我受了伤,还请医者救救她。”
老者正犹豫,听到门内传来一声:“林管事,让他们进来吧。”
景珩进去时,只见一年轻男子坐着轮椅在屋内,此人穿着一身鹤色长袍,头发披在身后,清美俊秀。
那男子率先开口:“我叫孟行之,公子不烦可以叫我孟大夫。”
“劳烦孟大夫了。”
孟行之点头,说,“我治疗不喜旁人在场,还请这位公子先出去,我好为夫人治疗。”
“多谢。”景珩随即就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男子推着轮椅出来,说,“公子,夫人的病情已经压制住了,不过我还有几件事情不明,烦请这边一叙。”
“草民参见王爷。”
“你何时得知本王身份?”景珩问。
王爷五年前打胜仗归来时,草民远远地见过一面。”
“豫国公林安堂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名义上的父亲。”孟行之说:“我只不过是父亲喝醉了,与下人所生,后来被林国公赶出府便随了母姓。”
景珩点头,问:“昭儿怎么样了?”
“王妃只是因为太累导致的昏倒,请王爷放心,我这边已经让林管事去熬药了,天色已晚,请王爷暂住一宿。”
“那就叨扰孟大夫了。”
孟行之笑道:“王爷说笑了。”
恰好此时,林管事端来药,递给孟行之说:“公子,药熬好了。”
景珩接过来药,说,“我来吧。”
林管事见景珩已经进屋,推着轮椅也回去了,进屋后,林管事说:“公子,这两人要不要全杀了?”
“他是御王,武功在你之上,你近不了他的身。”
林管事愣了半晌,“御王怎么会来这穷乡僻壤之地?”
“应该是御王妃过来找人,碰巧遇到杀手,御王赶来搭救。”孟行之说:“通知暗处的人,今晚的行动取消。”
“可是公子,我们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个机会,若是错失了,不知何时阁主才会出现?”
“景珩此人心思敏悦,很容易被他发现,何况谁也没办法确定无痕阁阁主究竟会不会去香满阁?”
“若是我们去了,怕是会成为人家的鳖,倒时便插翅难飞了。” 孟行之停顿片刻,问:“当日杀死十七的人找到没有?”
“还没有。”林管事急忙跪下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恕罪。”
“此事抓紧时间。”
“是。”林管事思索片刻,问:“公子,会不会被阁主杀了?”
“不会,那是他的心腹,培养一个心腹花费的东西太多了,他是不可能轻易就把人杀了的,何况我已脱离组织,而十七又被他杀死,他身边信任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孟行之看了眼外面皎洁的月亮,笑了声,“以前十七很喜欢月亮,常常每次任务结束,便挖出我酿在地底下的桃花酒,然后转身便飞到屋顶上边赏月边喝酒。”
少女一身黑衣,头发束起,靠在屋檐上,脸上已经出现了酡红,笑着说:“十五,你这酒酿得可真好。”
“慢点喝,这酒很浓烈,小心喝醉了。”少年十七说道。
少女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不服气地说:“看不起谁呢。”
随即拿出腰间的剑,恣意飞舞,又踩着屋檐飞过去,在空中摆动了几下招式,没一会儿桃花便落了满地都是。
少年十七无奈出声提醒:“十七,桃花一落,明年的桃花酒又没有了。”
少女站在树干上,指了指地底下,“下面。”
回忆结束,孟行之低头苦笑,“如今物是人非,桃花酒埋了一坛又一坛,来取得人却迟迟不见身影。”
第二日,巳时。
沈昭睁开眼,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察觉到陌生瞬间警惕起来,扶着头做起来时又看到熟睡在一旁的景珩,又放下心来。
景珩醒来时见沈昭坐在床上,伸手按住沈昭后颈与自己额头相贴,见温度正常,随后推开。
沈昭问:“王爷昨日照顾了我一夜?”
“嗯。”景珩起身把被褥往上盖了点,坐下说,“不然夫人觉得是谁照顾的?”
沈昭想起自己已经有一整日都没有绿茵消息了,抓着景珩的衣袖问:“王爷,我之前让绿茵去找人,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她的消息。”
“这个你不用担心。”景珩拍拍沈昭的手,“我让暗卫送绿茵回王府了。”
“多谢王爷。”
景珩像似不满那句感谢的话语,凑近,声音带着不满,哭诉道:“昭儿,你我成亲已有十月有余,为何对我还如此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