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不存在的星星亮了起来,江译一把揽过不远处的汪渺:“通关卡啊小朋友,你拿到直接保送了。”
“啊?”汪渺也没心思搭理他,“哥,都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看我是力大如牛呢还是健步如飞?”
“都不是。”
“那不就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睡觉,记记产量,然后安安稳稳玩完出去就行。”说着他还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奈何江译无法反驳,只好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你怂恿别人干什么,想要自己拿。”
江译瞪大眼,现学现卖:“哥,都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看我是力大如牛呢还是健步如飞?”
易尘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抬脚走向鱿钓机旁边,“你,酣睡如猪。”
江译:......
罢了,江译也跟汪渺一同走到传送带旁,众人配合着输送和整理第一批钓上来的鱿鱼。
“小汪呢?”
牛峰擦擦额头上的汗,抻着脖子找人。
“我在这,记产量是吧,来了来了。”
汪渺忙手忙脚地跑到每个编号旁分门别类记着产量,其余的人也没闲着,趁热打铁下了第二批钩子。就这样忙忙碌碌了一整晚,直到东方开始泛白,众人这才躺在甲板上喘着粗气。
只有汪渺拿着本被捏得皱巴的本子站着画画写写。
“怎么样?”离他最近的齐本清开口问。
“很多,”汪渺又翻了页,“第一晚我们一共弄了6吨!这样下去,不到四个月就弄完了!”
“赶紧吃饭,好好休息休息,一会儿吃完饭还得去船舱下面处理那些玩意儿。”
熬了个大夜但明显精神要好的牛峰说着,田宇也是炒了几个菜端到桌子上。
“饭好了,趁热吃。”
就这样单调乏味且黑白颠倒的日子过了四个月之后,鱿鱼早已如预期那般远超目标吨数了,可牛峰还没有返航的意思,虽说工作强度不像之前那么大,但各人还是逐渐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什么时候回?”
齐本清敲开船长室的门看着叼着烟一脸不耐烦打着牌的几个人。
“回啊,接着回,”牛峰把烟屁股扔进一个易拉罐里,“如果你把你的产量数分我点,我接着让刘方明带我们回去。”
齐本清咬紧后槽牙沉默地看着不修边幅的牛峰。
其实他们出海第二周大家就发现了,牛峰之前又是仗义又是豪气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就是个只会指挥别人干活自己却躲起来喝酒打牌的小人,可又因为开船的是他的人,大家只能忍受着。
“凭什么?”
“嚯,”牛峰把手里没打完的牌一扔,“凭什么?”
他起身走到门口,倚着门框不屑地盯着齐本清的脸说:“当然是‘通关卡’啊!你个老头子钓那么多,你第一当然想早点回去了。”
“谁知道海上有什么东西?”齐本清压抑着怒火心平气和地说,“钓那么多纯粹是为了能早点回去!”
“得了吧死老头儿,你就等着吧,什么时候我钓够了咱们就回去。”
紧接着就是猛烈的关门声。
江译正巧从厨房出来,他没想偷听的,但是他实在是饿了,去找了点东西回来就看见齐本清站在门口。
“本清叔,你没事吧。”
江译趴在楼梯边问他,齐本清虽然五十多,但是力量一点不输给他们,以至于汪渺说他是钓得最多的时候众人都很惊讶。
“我没事,”齐本转过身扶着楼梯下到甲板上,“你过来干什么?找易尘吗?”
“这次可不是,我饿了,来找点东西吃,还没进去看看有什么呢。”
齐本清略有深意地笑着看着他,“我房间还有点压缩饼干,不嫌弃的话我拿给你。”
“不了,”江译朝着厨房走了两步,“我舍友也有,我就想吃点热乎的,谢了本清叔。”
想到什么又退回来:“对了,孙文石好像在找你,他刚才敲我房间问你在不在。”
“好吧,我去看看。”
齐本清转身就下了舷梯,刚还笑盈盈地眼角凌厉起来,拐了个弯走到门口果然看见有个人在等他。
“本清叔!”
孙文石一直安安稳稳地干活,印象中是个老实本分的青年。
“进房间说。”
待人进去,齐本清朝外面瞄了两眼后,把锁锁好。
“本清叔!我受不了了。”
孙文石一进房间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受不了了我想回去!”
齐本清何尝不想回去,只是就凭牛峰那个态度,短时间看来是无望了。
“再忍忍吧,还剩两个月了,忍忍就过去了。”
“我忍不了了本清叔!”孙文石抓着头发愤怒地咆哮,“牛峰他天天在房间里打我,骂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闻言齐本清的眼眸微睁,他上前耐心问着:“那你想怎么样?”
坐在床上,孙文石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着,像是恐惧到到极点:
“我想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