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着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份而已。”由川死皮赖脸跟在罗霄身边：“你告诉我我就走，接下来绝对不会烦你。”

罗霄才不想告诉他。

转过一个拐角，罗霄藏匿起来，狗皮膏药一样的玩家在原地找了一下没找到他，失望得离开了。

等他走后几分钟罗霄才献出身形，倒挂在窗口的蝙蝠揶揄道：“没想到你还会被那些玩家缠上哎。”

罗霄抬头：“你现在怎么样？”

宴放开爪子飞下来落在罗霄肩头，语气恹恹的：“化身成本体影响要小很多了。”

“所以你现在找到操控者了吗？”罗霄抚摸着蝙蝠小巧的脑袋问道。

“锁定了大致范围。”宴甩开罗霄不安分的手，她扑腾着翅膀重新倒挂在窗户上，这里是背阴处，潮湿的温度让她很受用：“你最好也不要太插手那些玩家的任务了，不然会被同化得更快，可别最后真的变成一个精神病。”

宴显然又陷入回忆，罗霄回到自己的房间，下面那副挂画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而上面的黑色漩涡变得更加迷离幽深了。

另一边，简清言抱着三盒泥塑，怀中的重量越来越重，他只好先放到路边喘口气，打开其中一个，里面的灰色膏体在缓缓流动，四下无人，他便捞起膏体，尝试先用普通的方法，结果在盒中半固体一样的膏体触碰到皮肤后瞬间变得柔软坚韧，只是接触了一秒，膏体便瞬间攀爬上他的手指，若不是抽得及时，恐怕整只手都会被拉进去。

好吧，看来他已经知道这个泥巴的用途了，那些所谓的作品里面也果不其然都是真人。

把剩下两盒藏进绿化带里，简清言只抱着一盒离开了，首先，先去像之前参加过这项活动的病人打听一下评分标准吧。

——

“哦，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治疗室内医生依然坐在沙盘后面，他推了一下眼镜，笑眯眯得看着罗霄：“我有听其他护士说过你，是个不服管教的孩子，不管是吃饭睡觉活动……你似乎都不感兴趣，这也是病症严重的表现。”

“我来到这里不是听这些废话的。”罗霄拉开椅子在医生对面坐下，他搭着手：“上次说的，我丢失的东西是什么？”

“别着急。”医生手指划着沙子，比起患者更像个孩子，罗霄看着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副本里的医生和患者身份是可以调换的，也就是说现在还在装模作样的医生，在昨天说不定也只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和玩家一起被关押在这里。

他有点失去兴致了，虽然也不至于起什么杀心，但还是有些后悔自己来这里浪费时间——毕竟完全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来更精确得锁定幕后操控者的位置。

医生幼稚得在沙盘上戳了好多洞，他趴在桌子上往洞里看，突然一脸惊喜得对罗霄说：“我看到了！就在这里！你看！”

罗霄站起来看了一眼，洞不过手指深浅，一眼看到底，下面除了沙子当然什么也没有。

“嘻嘻嘻嘻被骗到了！”他指着太阳穴表情极其夸张：“沙盘里当然只有沙子啦，欸？我没听说过冷漠病还会影响智商哦？？”

“呵呵……”

“怎么了嘛？表情好恐怖，哈哈逗你的啦，其实——呃啊！”医生的头狠狠撞进沙子里，他瞬间被闷得说不出话，耳边病人的冷笑充满嘲讽的意味。

“对不起嘛！对不起我错了！！噗噗！呸。”头顶的压力瞬间消失，医生呸呸吐出嘴里的沙子，脸上表情阴森森，他长舌卷出一根笔，埋头在纸上唰唰写着东西：“可恶的眼睛怪，居然在这里碰到你……嘻嘻嘻嘻让我看看，你这只半路出家的怪物什么来历……”

在一拳锤上医生的后脑勺后罗霄就感觉不太对，手下的触感太软了，轻易就陷进去一个坑，仿佛这不是坚硬的后脑勺，而是橡皮泥或者棉花什么的。

然后他就到了这一个……游戏外面？

周围是车水马龙，他正站在马路边，街上人来人往，现在是晚上，不远处就是夜市，并不太过喧闹，夜风带来人气，比副本里诡谲伪装的热闹，也比副本外的游戏世界更让人安心。

不一样，这里简直就像是没有死亡威胁的游戏世界。

奇怪，罗霄看着那些无知无觉笑得灿烂的人有些困惑，难道还有没被游戏统治的副本吗？

“哇你看那个人……”

“嗨。”

一道温柔细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罗霄偏头，看见一个黑发女生，她晃了晃手机，表情羞涩：“你好，方便加个好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