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这也许是个好机会？”她笑道。“在清理吸血鬼之前，应该先把蛀虫消灭掉吧。”

把男孩支走后，月如愿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带走走，一个瘦高个指着罗宵：“老大，这个……？”

“一块带走啊，D区就这几个女娃娃了。”男人不耐得挥手。

月噗嗤一声笑出来，没被任何人听见，瘦高个只觉得罗宵好看得不像男孩，但既然老大都那么说了……一块儿带走呗，不然血不够。

那些吸血鬼只分得清老少，混进去一个男孩肯定没事。

罗宵和月一块被押上车，普通的大货车停在C区和D区的接驳处，里面起码还塞了十几个小孩，外面几个大人麻木着脸，叮嘱自家孩子“早些回来。”

收到罗宵的眼神，月苦着脸询问旁边年长一些的孩子：“我们会被带去做什么？”

“去抽血。”女孩回答她，表情是习以为常的冷淡，她是C区的人，对这种事情更有经验：“很快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说罢见她仍然一脸懵懂，恍然道：“你是D区的人？”

“是呀。”

“要不是他们实在凑不够供品，恐怕不会向D区伸手……你的家人呢？没有阻拦吗？”

月含糊过去，虽说这是她有意为之，可对这帮人堂而皇之掳人的行为，若不是大部分人还在清理战后场地，也是不会让她就这样被带走的。

可含糊其辞的态度显然让女孩误会，她投来一个怜悯的目光，安慰道：“没事，之后他们会给我们发食物的，还有甜甜的蛋糕。”

看来并不会危害性命，这也是那些人类没有太过抗拒的原因吧。

虽然男人之后又去搜寻，但在D区没有找到其他的孩子，他骂骂咧咧得回来发车，随着道路的颠簸，一货车的人在沉默中到达了这群土匪的营地。

营地建在高处，比那些人类居住的地方还要气派一些，男人吆喝着一车崽子下来，罗霄跟着队伍进了内部，里面设施并不简陋，甚至有专门的抽血室。

他们排好队，男人一个个看过来，见到罗霄时愣了一下，突然快步走上前把他揪了出来，大声嚷嚷道：“谁把这小伙子塞进来的？！”

底下弟兄没人敢吭声，男人啧了一声：“算了，等会把你送回去，你先待一边儿去。”

月的血对吸血鬼有奇效，她如愿被抽了血，完事儿了和罗霄会合，她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而是一脸凝重说道：“我感觉这里有压制我的东西。”

“那……”

“拜托你啦~”月双手合十撒娇。

虽然她没有用幻术，但罗霄感觉自己无法拒绝：“在哪里？”

“好像是地下……你得快点哦。”

他见无人注意这里，随即隐去身形，雾气淡到几乎消散，体积却涵盖了整座营地，最终在一间操控室找到了地下入口，似乎才有人下去，入口留了一丝缝隙，也省得罗霄亲自搬开，他顺着缝隙钻进去，不同于关押宴的一层又一层，没几秒罗霄就落了地。

下面几乎是人工凿出来的一处通道，土渣扑簌簌往下掉，甬道里没有灯光，一路抹黑进去，听到前面隐约的人声。

“这是上次的……”

“这次能换多少？”

“不知道，他们有点警惕了，可能是最近D区闹得太狠，而且血再抽下去会对那些孩子有影响，这次恐怕只能有一半。”

两个中年人蹲在地上清点，罗霄看见狭小的空间内周围都是木箱，里面塞满了铁管零件，其中一人手里捏着一枚子弹端详着。

“你们在做什么？”罗霄问道。

他隐在黑暗里，人类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把煤油灯对着罗霄，却只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

“吸血鬼……！”人类无声惊恐，他按捺住自己想逃跑的冲动，强颜欢笑道：“大人，这正是之前和你们交换的东西，用、我们用这些铁建造房子，也能更好管理那些下层人。”

罗霄拿过男人手中的子弹，他的身形也显露出来，两个人类并不敢因为他的外表而轻举妄动，可是……他的头发是黑色的。

“我劝你们安分一点。”罗霄的手刺出长长的例假，黑气弥漫，鬼化是每只恶鬼必备的威慑技能，果然，在他表现出凶性后，两个人类瞬间收敛了小心思。“我想听实话，否则这片营地的人都会死。”

*

“哦，回来啦，如何？”

刚好赶上回程，十几个小孩又依次上了车，几乎每人怀里都捧着一块松软的面包，为首的男人看到罗霄，把他叫到身前：“你刚刚哪儿去了？半天找不着人。”

“可别在这种地方乱跑，给你一个。”

接过面包，货车返程的路并不那么沉默，得到食物每人的心情都愉悦了些，之前被月搭话的女孩小口抿着食物，脸上是浅显的幸福表情。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月小声嘀咕道。

一直到下车，月一拍脑门：“我得把这帮家伙——”

“他们在试图反抗。”罗霄向半身讲述了这些人类企图熔铁锻造枪械，“他们说，大概一周后就能制造完成，所以想请求和D区合作。”

“合作……人类的战争又不归我管。”月啃着面包：“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这种打算。”

“也许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罗霄笑道，存活的大人们也是从小生活在自由的和平年代的，没人会乐意被当成牲畜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