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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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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前:这篇算是监察官记事簿系列的主线完结,之后可能会有更新,算作番外。

2019年4月18日更新的第一篇,到2023年9月17日的最后一篇,真是一段漫长的旅途。

【1】

“当家的,有你的快递哦。”

被被抱着纸箱腾不开手,用脚轻轻将门抵开一条小缝,“快,我拿不住了。”

“然而我也空不出手,要不你用屁股顶一下门进来?”

我搓搓手指,石塑黏土湿乎乎的沾在手心,越是想处理干净就越粘得紧,扣在指缝里随我张开五指拉出丝儿,像极了恐怖电影里被菌类寄生的变异人。

被被进门撞见这一幕,浑身上下夸张地抖了抖,嘴里发出嫌弃的“噫”声,“可别让歌仙看见,这周又轮到他卫生检查。”

听到这话我不禁跟着他抖了抖。

“究竟是谁在排内番,怎么总是把歌仙安排到这个岗,这不是给我们找麻烦吗!”

要不是手上粘着黏土,我高低得拍桌抗议,余光瞥见被被脸上尴尬又失礼的笑容,我才想起来眼前这刃就是排内番的近侍刀。

“哦,我的国广。”我举手向天,作悲愤状,“歌仙锱铢必较的脾气,你全然不知吗?他那么那么洁癖,若是人皮能扒下来清洗,估计我都得瘦三斤。”

不知是被我的恐怖发言吓到,还是怕自己的被单蹭到我手上的黏土,国广向后撤了一步,与我保持安全距离。

“不干我事儿,有段时间不是我安排内番了。”他给自己找了个没被黏土祸害的干净软垫坐下,“从八月一号时政下发内勤考察月的通知下来那天开始,就是本歌在负责内务统筹。”

“啊,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注1】

我缩回手,“那我们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

被被啧啧摇头,捻起我用来打磨黏土的砂纸放到一边,“可别扯什么我们的,最近我的衣服可是洗的很勤快。”

“再说需要加紧尾巴做人的只有啊路基你一个人而已。”他歪嘴一笑,摊手说道,“哈哈,我们都不是人。”

这是讲冷笑话的时候嘛。

但不可否认,我确实被他冷到了。

又打了个冷颤。

被被将快递箱挪到眼前,从笔筒里抽出一把干净的裁纸刀,边开箱边向我询问里面是什么。

其实我也拿不准,最近除了制作黏土的小工具外应该没买什么额外的东西,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哪些到货了哪些还在路上,总归是些廉价的小玩意。

“那就好。就算被歌仙捉住您在糟蹋房间应该也不会挨骂,”被被说,“毕竟你的新爱好很便宜,比隔壁本丸的审神者沉迷收集新车强多了。”

“长谷部都夸你呢,每次在刀男联合工会组织的团建活动遇上隔壁清光他都要吹嘘,说我家主省心好带,是模范主人。”

这话怎么说的像妈妈聚会上吹嘘自己家宝宝晚上睡得安稳不闹人的新手母亲似的。

“哦,隔壁社畜本丸的男审啊。”

我叹了口气,“那人家也是足够有钱才能拥有这些高端爱好,不像我,连智能机都换不起。”

接过被被顺手递来的擦手布,我凑过去看,他拧着眉头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快递清单。

字很小,我还没看清,就听见国广冒出疑惑的声音。转头看见他目瞪口呆、惊讶无比的,从箱子里捧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主、主、主上。”

“怎么突然结巴起来了?”我捏捏他的脸颊,“最近流行这种人设吗?”

“才不是!”

被被郑重其事的捉住我捏他脸蛋的手,也不顾忌我指甲里残余的黏土了,满眼都是崇拜,“原来您竟背着我们偷偷发达了。”

“哪有这种事。”

我想抽回手,竟没抽动,手指被被被扣的死死的。

“有我口饭就不会少你一口,我是那种偷偷享乐的人吗?”

“谁知道,毕竟从我认识你,你都还没有享乐过。”

“真扎心。”

被被深吸一口气,掰开我的手指,将那个精美的小盒子塞到我手里。

“这不就是证据。”

“啥?”

“还记得昨晚上粟田口一家聚在一起收看的发布会直播吗?”

“林檎15pro的发布会?博多股票赚那么大一笔他都要分期还说考虑入低配的手机与我何干。”

怕是卖肾都买不起哦。

山姥切国广冷哼一声,要我仔细看自己手里的小方盒,“那这支全款拿下的林檎15pro阁下要如何解释。”

开什么玩笑。

我自己兜里几块钱我能不知道,再说我根本没买过那东西,就算有快递送来多半也是电信诈骗。

我不屑的低下头,仔细核对了快递单和小方盒,果然不出我所料——

嚯!

竟然是真品!

【2】

我俩没风度的尖叫声传遍本丸。

御手杵在本丸工作群里第一个发言问是不是谁误触了防空警报。【注2】

被被立刻止住声,喝令我也不准尖叫了,随手在群里跟了个“无事发生”的表情包。

“欲盖弥彰,你这么说不就捶死了是咱俩搞出的怪声了吗。”

我想撤回,可惜被被的手机也和我的老年机一样难用,连戳几下不但没能撤回表情包,甚至还单方面的删除了消息。

啊,真是的,要不就当作看不见他就不存在好了。

“欲盖弥彰都还好,”被被额角流下一滴黄豆般大的冷汗,“现在让啊路基你搞成掩耳盗铃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总之先把这个来历不明的林檎15pro藏起来。【注3】

被被见状忙摁住我的手。

“为什么要藏,收件人是你,手续也正当无误,主公何必心虚?”

“副官有所不知,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整个本丸都消费不起的东西,唯独我有了,岂不是白白遭人嫉恨?为这林檎,几损我信誉,不要也罢!”【注4】

“主公听我一劝,咱家本丸刃刃都向着你,怎么会心生嫉妒,主公还是安心穿上龙袍...呃串戏了。”【注5】

三国宋史合订本是吧。

我抹了把汗,忍不住笑出声,被被见我松口,也露出笑容。

气氛一度轻松愉快起来。

直到我俩同时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门口,倚着门框的山姥切长义。

被被迅速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从我脚底撤回自己被踩住的被被边角,僵硬的棒读道,“对了,今天我还没喂马。”

“先走一步。”他作势要走。

给我等等!

我揪住被被的小被单,把林檎15pro塞到他怀里,“把这劳什子带出去。”转头对长义表态,“我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哈,我没贷款,更没乱花钱。”

山姥切长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显然在看我笑话,双手在胸前交叉,反问道,“为什么不用。”

“只有我一个人用这高端产品多不好意思。”我摆摆手,“再说我又不清楚这东西的来源,无功不受禄嘛。”

听我这么说,长义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自顾自从我和被被中间穿过去,小声念叨着“丢三落四马虎大意的毛病完全没改”,蹲在快递箱前一顿翻找,竟从箱子里又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小盒子来。

一张粉色的便利贴黏在那个盒子的底部,长义把它揭下来,递给我看。

“两件事要更正,其一,不是只有你有,这里还有一支。”他说,“这个是我要用的。”

“其二,”长义顿了顿,移开视线,“便利贴上写的很清楚,这是给你的礼物。”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是我买的,可以安心收下了吧。”

嗯?

我愣住了,向被被眼神求援。

——最近是有什么节日吗?

山姥切国广领会了我眨眼眨出来的摩斯电码,以相同的频率回复。

——中秋还早,倒是盂兰盆节刚过去。

——会有人在这种节日里送礼吗?

——本歌的心思我可不敢猜,给你就收下呗。

被被翻了个白眼,继续发信号说——多好,还情侣款呢。

我也翻了个白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注6】

——不要白不要。

山姥切国广把手机塞回我怀里,轻手轻脚的走了。

我抱着小礼盒不知所措,“要不你还是拿回去,我——”

“不是白给你的。”

说着长义抬起手,正巧接住从庭院那边飞来的信使鸽,从它脚下的签筒里掏出一张文书,他展开看了一眼,面色沉重起来,“有任务下发了。”

我知道那是时之政府给监察官下达临时任务才会派遣的鸽型式神(明明发个短信就行了搞这仪式感有什么意义欸),也凑过去看,“这个任务和你送我礼物之间有因果关系吗。”

“没有。”

长义愣了愣,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他僵硬的扭动脖子,最终将视线落在我的小桌上,“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就把这两天捏的那对儿黏土摆件送我做回礼吧。”

“那只是练手作,不值钱哦。”

“其实你捏的挺好的。”长义说,“是照着传说捏的山姥吧,和我记忆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呃。

我的解释卡在喉咙。

说不出口。

不是山姥,我捏的其实是“山姥切们(本本和被被)”这件事实在说不出口。

【3】

我没有用过这么昂贵的电子产品,原想把外盒好好保存,与之前收藏的那些手办盒放在一起。

长义看我像捧着烫手山芋般捧着手机,误解了我的打算,他抄起被被没来及收起来的裁纸刀切开外盒的热塑膜,启动仪器,迅速录入了我的信息。

“啊。”

来不及阻止,具有纪念意义和显摆价值的精美包装盒就进了垃圾桶。

“很好,认了主的就别想甩脱了。”

长义抚掌,盯着我看的双目明亮,歪头笑的很放肆。

他这话里有话。

我认命的接过手机录入自己的指纹,“有些刃超级小心眼,多少年前的事还要时不时拿出来阴阳怪气。”

“有吗?我不认识这样的刃,我一向有话直说的。”

说罢这句,就真的像他自己口中那么耿直的人似的,若无其事地坐到我身边,问我准备设置什么壁纸。

“我之前都是用默认....呃。”

不等我说完,长义再次抢走我的手机,对着自己的本体拍了一张,我看着横穿整个屏幕的打刀哭笑不得。

“我这次想设置成狐之助的!”

“狐之助有我辟邪吗?”

那倒没有。

我恨的牙根痒,但想到是托这位富家少爷的福才“有幸”用上智能机,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哪里还敢有怨言。

山姥切长义一通操作,双手拇指在虚拟键盘上舞出残影,“我的联系方式保存在一号按键;时政新出的定位系统很好用,和反诈骗的APP一起下载安装在桌面了;我听上司说你把他拉黑了?我先帮你把他放出来,工作上的事情还得依仗他关照,中秋节前再重新拉黑;还有刚刚时之政府下发的临时任务文件的照片注意在邮箱里查收一下。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吃完早饭就出发。”

我漫不经心的点头,后知后觉自己答应下来了额外的工作,“等一下,任务?”

我掰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我的眼睛,“那不是给监察官的工作吗?我不要去,又不是我接的,而且你说了送我手机和任务没有因果关系。”

好不容易盼到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躺在本丸玩手机不香吗?

长义仰起头躲开我的手指,瞥见我指尖残留的黏土,眉头锁起来。

“虽然是我接下的,可这个工作只能由你完成。”他打开手机邮箱,把信鸽式神带来的纸条照片放大,“喏,仔细看落款下面。”

我不信邪,将智能机的超大屏放在眼前。

正如长义所说,在文件落款下方,确实有一行在小纸条上用肉眼绝看不清楚的超级小字。

“本次任务为迹部纯子专属任务,任务完成情况计入绩效,酌情奖罚。”

奖就罢了,怎么还有罚,**领导有没有人性!

“别急着骂人,”长义捉走我的手指,用纸巾一寸一寸把干在上面的黏土擦净,“这次的任务对象特殊,比起刀剑男士,身为人类的你更容易沟通...”

他顿了顿,苦笑着摇摇头,“毕竟还在编制的人类监察官不多了。”

.....

或许是刚刚过去的盂兰盆节的气氛还在,听长义说起这些我突然很伤感。

记得当初转岗监察官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因为监察官的外勤任务格外凶险,殉职的人类同事颇多,很多年都招收不到新的血液。自我诈死离开时之政府的这几年,或许又有几位曾经的同僚——

长义抬眼看向远方,感叹道,“比你早些年入职的人类监察官,截止上个月都已经荣誉退休了,大家这些年为时政呕心沥血,真不容易。”

“是啊,我会永远铭记.....嗯?退休?!”

“对,退休。”长义满脸疑惑的看过来,“不然呢?”

“时政什么时候有这种制度?怎么没通知我?”

“你‘死’之后我向上级申请的,今年上半年刚通过的议案。”

“那我呢?”

“你都去世了,时政保留你的编制就很不错了。”

“所以因为我的‘牺牲’才增添的退休制度,这福利我自己却享受不到?”

长义抖掉落在腿面的纸屑和黏土,语气轻松,“是这样没错。”

他故意笑着鼓掌,“哎呀,阿纯,恭喜你,死得其所呀。”

【4】

玩笑归玩笑,时之政府下达的工作还是要认真完成的,我将照片还原大小,从头看起。

“预定日期是明天,本丸坐标、没问题,任务目标是.....呃,预定目标是调解?”

出现了奇怪的关键词。

调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长义解释说,“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与近侍刀之间产生了龃龉,本部收到调解申请书,上层考虑到两边的立场....你是时政目前唯一能派遣的人类(前)监察官,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你我身上。”

刀剑男士与审神者唇齿相依,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偶尔发生磕碰属实正常。

听说在时之政府建立初期,确实有过审神者与刀剑男士之间意见不合,将申请书递交至上级判断的案例。不过那大多是对出阵方式的分歧,经过时政方面对机制的改善以及刀审之间的互相磨合,这些年很少再听说类似的事情了。

“是刀剑男士提交的申请书吗?”

“不,是由审神者提交的。有未证实的消息说那个本丸的近侍刀拒绝与自家审神者交流,迫于无奈,审神者才向上级申请介入。”

“喔,出乎我的预料,”接过长义递来的纸笔塞进背包,我说,“估计这次的任务不大好做。”

至少不是单纯的“语言调解”就能解决的问题。

长义不解,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将背包放在一边,转身正面着他坐好,“Joey先生,我们也吵过架。”

“是的,没错,”他轻咳两声,躲开我的视线,“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我大慈大悲,不会与笨蛋计较——”

“就是这点了。”我被他这副局促的模样逗笑,忍不住在他手背戳了戳,“在与我闹别扭的时候,你总会像现在这样谦让我。你们刀剑男士远比人类年长,看待事情的维度与我们这些生命短暂的人类完全不同。”

记得我那个从小要好的友人(《黑暗本丸的真相》),在与她家本丸的长谷部确定关系后又邀请我去她的本丸做客,那时她支开自己的恋人,偷偷对我说。

“阿纯,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他是否公平,但我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不敢想象我离开后他该怎么办,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了。”

那天我没能说出任何安慰她的话。

实际上在之后的某次任务中,从另一个本丸(《梦箱庭》),我亲眼见证了刀剑男士给出的答案。

人生不过百年,留给思考的时间不多,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看透什么。或者等真正琢磨出道理时,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因此,作为活在此世更长久的前辈(刀剑付丧神),总对我们存在着恻隐之心。

“假设哪天我犯下了使你恼怒的错误,可我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长义认真想了想,回答我说,“若不涉及原则,是不危害人类和历史的错误,只是你与我之间的矛盾的话我一定会与你和好的。”

“因为你是我的刀剑?”

“不只是,是因为我——”

长义的话停在嘴边,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这副模样就算是我也不忍心再逗弄他了。

我叹了口气,决定暂时结束这个话题。

“刀剑男士与审神者之间的相处方式有很多种,有恪守主从关系的,有互为挚友的,甚至是亲人、恋人。”我说,“但对我们来说,刀剑男士终究是身负神性的付丧神,神慈爱世人,在不触及底线的前提下,我们偶然可以小小的任性一下。”

“若是神明执意避开人类的求和,大概是有更复杂的原因吧。”

交谈到此为止。

收拾好出阵的包裹后长义若有所思的走了,可没想到晚饭后,他又若有所思的抱着被褥回到我房间门口。

“我来你屋里打地铺。”十分自觉的挤开我的房门,占领一片空地给自己铺床,“明天要出门,早点睡觉,我得监督你。”

“监督我什么?我可不会做到今晚就自己先出发的地步啊!”

“且不说你有企图半夜溜出本丸的前科,虽然是未遂。”长义反手关了门,“不过这次我就只是监督你休息的。前天晚上熬夜打磨黏土,黑眼圈现在都还没消退,太影响监察官的总体形象。”

不容我抗议他迅速断掉灯火,先我一步钻进被窝,行云流水,如使用自己的房间一般熟练。

“现在熄灯也太早了!”我抗议道,“除了睡觉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

我的房间朝向有点问题,平时被被也会抱怨这个屋子很难打扫(因为进不来阳光),关了灯伸手不见五指。长义没有理会我的抗议,考虑到桌子上还放着黏土手办半成品,而我距离灯火的开关比距离床铺更远,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还是老老实实摸回去睡觉比较划算。

本以为我憋着口怨气会很难入睡,不料失眠的另有其人。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长义那边传来说话声。

“我仔细想过了。”他说,“如果你觉得保持现状会比较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可若是哪天你犹豫了,我会加倍的追上来。这和你所说的恻隐之心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

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听不懂。

我丢了个抱枕过去,听到他被砸中发出的闷哼,“睡吧您呐。”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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