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帐山,顾名思义,因山中毒气如纱帐般笼罩而得名,夜间时分毒气似青烟缭绕,白天像是下了一层薄雾。
来烟帐山学毒术,身体素质不够硬连宗门测试第一关都过不了,甚至死在山上也有可能,所以烟帐山的弟子并不算多,自然实力也不是很强,不过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四年前的宗门比武,烟帐山弟子基本包揽了前三名,常年第一的林鹤眠的师姐不得已屈居第四。
烟帐山的实力和名声虽然打出来了,但毕竟是练毒的,一不小心就能害死一群人,所以现在面上实力和名声最大的还是须臾山。
如果不是四年后这一难,林鹤眠至今都会以为烟帐山内的弟子实力大涨,当年夺魁是多年积累的结果,现在看来并不是。
林鹤眠拉着谢松意以给见清送东西的名义进山,守卫山门的弟子不同意,最后还是见清一道掌门令下来,才把人放进去的。
此时山中并没有多少弟子,二人的谈话内容都放肆了不少。
“你来干什么?”林鹤眠问谢松意。
谢松意四下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远处那间被结界围起来的屋子,回道:“找东西。”
“你该不会是想去烟帐山掌门的屋子里找吧?”林鹤眠顺着谢松意的目光看去,有些惊讶,“他屋子里机关可多了,还是带毒的。”
“机关而已,伤不到我。不过你居然知道这个,不会是去过那掌门的屋子吧?”
“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去过。她是烟帐山弟子,我们是在七年的宗门比武认识的。”
“宗门比武十六岁以下都不能参加,你七年前才十二岁,莫不是偷偷跟过去的?”
“师父不带我,我当然得偷偷跟过去了。再说了,她也是偷偷跟过去的,否则我还不会认识她呢。”
林鹤眠说完总觉得不对劲,他顿了顿,把所有话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宗门比武的规矩?”
谢松意指了指身后须臾山的方向,笑道:“你们行错老祖知道的我都知道,有什么可惊讶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大殿台阶下,林鹤眠环顾四周,捏了一个传音蝶飞进去,不一会见清就出来了。
见清出来,看林鹤眠时还是笑着的,待看到他身边的谢松意,两眼一黑差点没撅过去。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祖宗怎么老跟着他徒弟,他这徒弟是有什么吸引妖的地方么?
林鹤眠有模有样的拿出一个空锦囊递给见清,见清接过去,翻来覆去的锦囊检查了好久了,甚至打开看了一会。
大殿旁守门的弟子没发现异样,便将目光转向一旁,静静地盯着远处某一个点发呆。
因为这段时间根本不会有多少人过来,他们站在这里也就是一个当石狮子的作用。
其实还不如当石狮子呢,那玩意不吃不喝守门能守他个十几二十几年,还不会累。
但他们不行啊,搁这里站着纯属受罪,站的腰酸腿疼,浑身难受。
这么一想,那几个弟子便泻了气,注意力也更不集中,连谢松意消失了都没发现。
谢松意直接越过结界进了烟帐山掌门的屋子。
他对结界和机关十分了解,但是对封印和毒术什么的所知甚少,最熟悉的封印也就是通天墟的隐藏封印了,毕竟长生一族的使命就是守护封印。
不过他也仅仅是知道破了怎么修补,如何打造一个新的封印他根本不明白。好在那封印自从一千五百年前破过一次后到现在都没有再破的征兆,估计还能撑他个几千年。
这烟帐山掌门姓齐,名简,外界都说他做事低调,生活简朴,十分符合他的名字。
简不简朴谢松意不确定,毕竟是外界传言,不过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
进门一张方桌配四个矮凳,再往前就是一张床,床脚摆了两张太师椅和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青瓷瓶,瓶中还有一枝新柳。
桌子对面是一个三层书架,上面摆满了有关毒术的书,左边第三格还放了一只蟾蜍雕像,右边最下面那一格放了一个白色瓷瓶,瓶中也插了一枝新柳。
最中间的格子放着一个低矮的花瓶,瓶中有一棵做盆景的假松。
谢松意施法找千足的信无果后,眯着眼盯了那只蟾蜍雕像半晌,不知从哪捡来一颗石子,将石子投入蟾蜍口中。
“哐当”一声闷响,最下面的白色瓷瓶里也落进一块石子,装有假松的花盆正前方突然伸出一根细长的空竹竿。
竹竿并未吐出什么毒气迷药之类的东西,而是被谢松意第三颗石子堵住了空洞,想吐也吐不出来。
书架对面的墙突然移动,露出里面长长的密道来。
谢松意转身进了密道,墙面重新合上之前依次施法收了三颗石子,机关全部回归到一种静止的状态,此后再无动静。
幽暗狭长的密道里只有谢松意的脚步声,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每每快要灭了,火苗又会死而复生般跳起来,变成橙红色,继而又变得昏黄,继续在将灭与重燃之间反复横跳。
青色的墙缝中长有绿苔,甚至有些地方爬满了藤蔓,这种墙体的材料只有在古兽境才有,火也是。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种火,谢松意心想,他对墙倒并不在意。
以前在古兽境,每家每户用的几乎都是这种火,白凤一族更甚,甚至给这种火取了个名字叫“轮回”。
入灭即是死亡,重燃便是再生。死而再生,是为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