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全然没有被卷入纷争的紧张,反倒像是置身事外的热心观众。
老板娘久经江湖,对这招早已见怪不怪。
在这鱼龙混杂的修仙之地,每日迎来送往,几乎天天都有客人妄图用这般撒泼耍赖的招数谋取私利,她都数不清见过多少次了。
此刻,她双手抱胸,大刀依旧稳稳地放在身前,饶有兴致地盯着地上的女子,心中暗自思忖:我倒要瞧瞧,这凌月宗的弟子还能把这招玩出什么新花样。
那女子满心以为这一躺、一喊,便能颠倒黑白,让众人纷纷站在她这边。
可万万没想到,路人只是冷漠地瞥上一眼,便匆匆走过,老板娘更是一脸玩味,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意思,甚至还流露出一种看好戏的期待。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时间有些懵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
唯有那清脆的嗑瓜子声,依旧不紧不慢地在耳边回响,仿佛是这场闹剧的背景音乐,声声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心中恨意顿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林余和墨竹安身上,似乎认定她们就是这场尴尬局面的罪魁祸首。
突然,她猛地一翻身,从地上跃起,右手闪电般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没有了对大刀的恐惧。
刹那间,林余只觉眼前一花,那女子就如同他以前在电脑游戏里操控的弹射小飞人一般,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嗖”地一下弹射了起来。
紧接着,她飞起一脚,狠狠踢翻了身旁的桌子,木屑纷飞间,露出了她手中那把造型独特的佩剑。
剑通体黑色,剑鞘则是浅蓝色,宛如静谧的湖面,两者相互映衬,透着一股冷硬与柔美交织的独特韵味。
别看这女子身形纤细,瘦瘦小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一旦动起武来,那招式凌厉,半点都不含糊。
老板娘眼睁睁瞧着这场闹剧虎头蛇尾,没了想象中更精彩的后续,再瞅瞅店内一片狼藉,好几张桌子被那女人的剑刺得七零八落,顿时火冒三丈。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喝道:“想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撒野,你可真是打错了算盘!这可不是你们宗门里头,个个都得把你捧上天,在这儿,没人会惯着你这臭脾气儿,撒野前也不掂量掂量这是什么地方!”
虽说老板娘平日里看着就是个普普通通、身着粗布麻衣的妇人,可真动起手来,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心里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念及这女子来自凌月宗,真要是伤了她太重,保不准会惹来后续的麻烦。
于是特意在大刀上套了个厚实的皮套子,手上发力时也留了几分力气。
即便如此,就这么看似随意的一挥,刀身呼啸而过,裹挟着的凌厉刀气依旧扑面而来,那股劲道,让掉以轻心的女人瞬间脸色惨白。
她只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拉扯、移了位置,疼得她差点直不起腰来。
此刻,那女人身上原本华丽无比的衣裳,早已在打斗中凌乱不堪,裙摆撕裂了好几处,丝带也松散开来,晃晃悠悠地垂着。
她狼狈地摔倒在地,白皙的脸蛋和双手沾满了尘土,还蹭上了几块脏兮兮的泥印,哪还有半分起初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她咬着牙,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身来,眼眶泛红,却倔强地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眼见老板娘提着刀,作势又要朝她劈来,她心里一慌,知道今日这场架是讨不了好,只能拼着身上的伤痛。
凭借着平日里修炼得来的柔韧性,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左躲右闪,瞅准机会便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你给我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你以后肯定有大麻烦!”逃走前,这女人大概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满心不甘,竟还想着临走前再给林余和墨竹安找点不痛快。
她眼珠子一转,趁着两人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用自己身形的灵敏度,恶狠狠地在他俩的鞋子上各踩了一脚。
紧接着,手中没入鞘的剑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明目张胆地朝着墨竹安的衣袖狠狠划去,只听“呲啦”一声,墨竹安的衣袖瞬间被划烂了一大截。
“垃圾!”女人嘴里吐出这句恶狠狠的咒骂。
墨竹安又惊又怒,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她,可这女人动作实在太快,眨眼间就跑得没影了,只留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