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你……”
他干嘛要回答他的话,难不成他还想杀到家里去?
齐明反应过来,可没说两句就觉得手臂发麻,这种密密麻麻,提不起劲的感觉很快扩散,他昏昏沉沉一下栽倒到地。
江执看着一闪而过的银光没入齐真的身体,他心有所感地去摸,果真抽出一根银针。
一回首,就看到放出银针的小主人正在回收凶器。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江执的第一句话就让施长信无言以对,他甚至想就此回头,身体力行地表示:行,我去睡觉,您老人家好好坐牢吧。
施长信没好气道:“你不也没睡。”
他是没睡。不过他本打算套完话,找找逃跑的契机就在桌子上将就一晚的,谁知道施长信突然出现了。
江执想解释自己的处境:“我……”
“知道了。”施长信抬头看了他一眼,给出一个既定的事实,“你被抓了,这不看看你来了,没死就行。”
当然是被抓了……横在中间大铁笼这么明显地把他困住了。江执只是想说让他们照顾好自己,他逃脱之后自会找他们汇合的,到时候再一块赶往旧城寻药,可还没开口就被他打断。
江执道:“你直接来找我了,没被他们发现吧?”
施长信找着破口,抽空对江执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我当然是先看看李长流有没有跟你一块倒霉。”
江执同样担心会牵连到他:“那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过不去。”
江执和李长流的所在相隔两端,一个在南,一个靠北。
深更半夜,中间聚集了很多官兵、官员,让他无法从中混进去。他也没有办法乔装打扮,只能利用自己的较小的身形躲在角落,左右听了个遍只知道他们要把江执一个人就地正法。
只是其中一拨人未免夜长梦多,即日就要将他处死;而另一拨人却不甘心让这大恶人轻轻松松的就死了。两边争执不休,最后决定明日朝阳升起时,将他斩首,城门曝尸三日以告亡灵。
施长信听了个大概,溜出去在牢狱外绕了一圈,居然发现了一个常人进不来的地方——半封起来的狗洞。
牢狱养有追踪的猎犬,恰好开在狱卒的休息地,他死也不会说自己是怎样进来的。
两人内外探寻了一遍也没找到能从这笼子里逃出去的办法。
施长信把视线投注在笼子内的另一个人,一身官服怎么也被关进去了。
施长信满脸冷漠,往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喏,还有个办法,把刀架他脖子上,不给活路他就死。”
“不行。”
银针偏离而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又没完全晕过去的齐明松了口气,就听江执补充道。
“他还没有当筹码来交换的价值。”
对,他的命不值钱,齐明彻底晕了过去。
施长信啧了一声:“你确定你有办法?”
“嗯。”
有细碎的声响从门口传来,施长信回头看了一眼,快速道:“有办法那你还在这,你的老搭档逃符呢?你自己不及时出来,我们可帮不了你。”
江执了然,用指腹无声点了点笼子:“不知道什么做的,有它在我用不了术法,蛮力又抬不动。不过明日出去就行了,笼子这么大,他们不可能带着笼子出去。”
闻言,施长信衡量了下自己和江执的身形,很快给出判断——再来一个人也撬不动。
犬吠声声,逐步逼近。
“那我走了,明日去刑场看你。”
江执轻声道:“无论如何顾全己身最重要,不用管我。”
施长信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执。
他当然知道趋利避害,自私自利乃人之本性,可他没有想到江执也希望他们做这样的人。恐怕他无论落到何种境地,都只要他们在明哲保身的人群中冷眼旁观。
呵,多余,他本就是这么想的。
千里迢迢跟到这里,离开安全的地方让自己陷入险境,真的什么也不求,只是为了行善积德?
这样的人,真的太蠢了。
声音越发近了,施长信只能先行离开。电光火石间,谁也没注意到施长信腰间闪烁了一瞬的暗光。
他走后,江执才注意到他方才站过的的位置留了一摊不小的血迹。明明受了伤,却一句话都不说,三人的逞强还真是如出一辙。
江执叹了口气,俯下身替他掩盖尚且温热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