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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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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执说:“这价是船上的人定的吗,他是你……”

胡昱说:“我爹。”

江执说:“你娘呢,还有你的手足,她们不来送饭吗?”

胡昱走的越来越急:“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娘她死在家里,来不了了,你到底坐不坐船?”

江执停住脚步,目光越过胡昱望向船只。

妻儿皆过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回去难道在等这一刻的相见。

胡昱见他停了,回头说:“你到底坐不坐船?”

江执再次抬脚,笑道:“我与你爹是旧相识,想问问看能不能卖个情分,最近不太宽裕。”

胡昱继续走,漆黑的眼死死盯着江执,道:“收你一文,你就坐船吗?”

江执不语,跟着他走。

“不收你钱,你坐不坐船?”

“你到底坐不坐船?”

“你到底坐不坐船?”

“你到底坐不坐船!”

……

胡昱一路走一路问,步伐和语调不断加快,最后如中邪般重复这一句话,不复最初还算正常的谈话。

眼前的油灯像静止般,永远停在一个到达不了的地方,再怎么往前都是白费。江执看着油灯一直走,昏黄的灯火让人失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行走变得困难,每一步都有阻碍,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也没了踪迹。

他果断停住,闭上眼凝神,再次睁开时河水已经漫到他的大腿,四周一片漆黑,什么油灯什么篝火都没了,目之所及只有他一个人。江执沉静地唤出数十张符,燃出照亮整个黑幕的火,落下的灰烬中消失的事物终于出现。

“江执!”

江执应声回头,船只还在原地,他已经越过船往河里走了好远,他看到李长兴举着火把在岸边焦急等待,李长流则和他一样淌进河里,边喊边往他这边走。

李长流见江执有反应,松了口气:“快上来!”

江执快步往岸边走,问道:“长信呢。”

李长流同时返身往船里冲,说:“他在船里。”

两人涉水同时赶到船边,船头空无一人只有那盏油灯吊在篷顶,江执按住李长流,独身踏上船板,掀开船帘只见施长信被老胡船狠狠按住,拿着麻绳要吊他在船尾,施长信正死命蹬他。

“住手!”江执说。

“啊!我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干!”胡船如梦初醒般松了手,慌乱地往后退。

江执俯身去解施长信身上的绳子,身后陡然传来胡昱的声音。

“客满咯,启程。”

江执反手贴了张符到胡昱的额头。

胡船见状突然大喊:“别碰我儿子!”

覆在胡昱唇边的符纸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起落,又是幻像!

江执揭了符纸,面前的胡昱变成了心神恍惚的李长流,他把李长流往旁边拉开,看到船头站着真正的胡昱。

胡昱高举长斧,咧着嘴笑:“开船。”

眼看他就要砍断船与船桩之间的绳索,江执上前阻止却被胡船扑身一把拉住。

“放开!”江执说。

“别伤我儿子,我求你了二殿下……仙长,他已经够苦了,别伤他!”胡船急切道。

顷刻间。

李长兴拿着火棍,奋力砸向胡昱。

“长兴!别过去!”施长信喊到,爬起身奋力挣开绳索。

江执脱出一只手,与施长信同时飞出一道符,定住了胡昱,烟雾从他脚底升起,水一滴滴打在船板。

李长兴见状偷偷捡起斧子,警惕地看着他。

胡船松了手,怔怔地看着浑身湿漉、浮肿的胡昱,走过去紧紧抱着他抽涕。

施长信扶着船篷,低声喘息道:“灯。”

江执了然,解下油灯沉入河中,方才他怕施长信有不测,又怕捏碎它后灯油四溢,幻像更甚,就没管这灯,就是这油灯引得他和施长信落了下风,险些落入水中。

江执说:“这一切,是他怨念作祟心怀不轨,还是你,为他计谋的?”

胡船说:“不不,不是他,是我,是我向河神求灯的……求灯换我儿自由!”

江执说:“你不若回头看看所谓河神的真面貌,这究竟是你的局还是他的。”

胡昱身不能动,嘴却不停,他愤恨道:“我日夜痛苦,不尽哀嚎,你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你答应我的,说要寻一替死鬼换我自由,我给过你机会了,今夜你大限将至,若再做不到,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胡船沉声道:“若不能见他安息,我死也不能瞑目。”

胡船低头不看江执,原本搂着胡昱的手换了个方向,撕掉了定在心口的两张符,胡船当即被胡昱猛地抓住脸扔在了一旁。

李长兴抬起斧头朝胡昱砍去,河岸的水中爬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往水里拖,她惊呼一声,小王八一口咬断那只手,李长兴捧起小王八连连后退,离开水源。

江执咬牙,不再给胡船机会,唤化出索链绑住了胡船省得他再生事,又起阵对付胡昱,施长信也飞身加入。

两人合手,一困一杀。

胡昱咬牙切齿地反抗。

船身忽然剧烈的晃动,无数只手扒着船只浮出水面,一个个凸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船上的人,浮白发青的脸喋喋不休。

“替我。”

“替我。”

“替我,替我,替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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