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蚕认为自己是在锻炼阿兰的心理承受能力,并非坏心眼的欺负老实人。
看见阿兰变脸很有趣,相对于参加考试的人来说,成绩是公开的。但是对于阿兰这样并未参加考试的人来说,就不那么容易得知具体的情况了,白眠蚕现在就是打的这样一个信息差。
白眠蚕在自己的布袋子里面掏啊掏,摸过零食,摸到书本,终于摸到了那管基因解锁药剂。
看见阿兰还在垂头丧气的哀叹着自己的私房钱,白眠蚕走过去拍了拍阿兰的肩膀,“好啦好啦,不就是几千块钱嘛,我这里有个好东西给你抵债——先说好哈,拿了这个就不准再向我要债了哦~”
“我的钱,我的钱~”阿兰依旧是一副魂游天外的低声喃喃的模样,看来失去私房钱对守财奴的打击比想象的还要大啊!这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眠蚕把药剂放到桌子上,强硬的把阿兰的脸掰过来,指着药剂说:“你看,这个好东西能抵你的私房钱了吧~”
“这是什么?新口味的营养液吗?”阿兰听到和钱有关,又恢复了往日精明的模样,拿起药剂,对着外面的光线打量着,“最多不收你的利息,想不还钱那是不可能的!”
“是啊,煤碳口味的营养液,没吃过吧~”白眠蚕又笑眯眯的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阿兰面前假模假样的哭哭啼啼。
“总感觉你没安好心呐~”阿兰面带疑惑的瞧着白眠蚕,难道是想毒死我,杀人可是犯法的啊,应该不至于吧?
“是基因解锁药剂啊~”白眠蚕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阿兰,一副诡异的表情,肯定在心底摸黑她,天天念叨着攒钱买的东西,在眼前都没认出来,难道从来没去搜索过图片吗?
白眠蚕还真猜对了,阿兰的确从来没去搜索过,虽然买药剂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但对他来说,在合适的年纪真的很难存够钱了——弟弟的那笔钱已经是全家精打细算的过了很多年才攒下的,所以认不认得,并不重要,因为几乎没有可能性了。
阿兰原本随意的拿着药剂,听到白眠蚕的话之后身体猛的僵住了,整个人就像没上过发条的人偶,一节一节慢动作的手捧药剂,又轻柔的把药剂放到了桌子上。
白眠蚕看见阿兰的嘴唇都在抖,欣喜,迷惑,雀跃,不可置信,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小白啊,你没喝吗?”阿兰的手指轻柔的描摹着瓶身,目光留恋着似要把它刻在心底,最后他缓缓闭上眼睛,“听阿兰哥的,不要留给我,你自己喝了,你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说完阿兰就像怕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似的,整个人都转过身去了。
“我弟弟以后如果觉醒了,他会帮我的。小白,我是有家人的。”
白眠蚕不明白为什么阿兰会闭上眼睛,听到这番话,倒是明白了,阿兰以为她把买来的药剂留给他了。
劝诫别人,给别人讲道理的时候,至少看看自己做好了没有吧,既然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什么一次次的放弃眼前的机会呢?白眠蚕再一次对阿兰的优柔寡断感到生气,可是看见这个青年黑色头发上夹杂的灰白又感到憋屈——这是青年的善良,是与现实对抗的一次次无奈后的妥协,她不应该生气,她没有立场生气。
说好的也把她当“弟弟”的,这个时候倒是分这么清楚了。
见此白眠蚕也不再藏着掖着,今天本来就是要说清楚的。于是白眠蚕走到阿兰面前,虚虚抬手,只见一阵光雾没入阿兰的腿中。
阿兰原先被辐射坏死的小腿如同泡在温水里,细细密密的酸麻感从小腿渐渐蔓延到大腿,长期疲惫的身体如同干涸的土地被浸润了雨水,暗伤与劳损被缓慢修复着,久违的有了轻松的感觉,舒适的让阿兰昏昏欲睡。
“阿兰,阿兰。”白眠蚕的声音虚虚实实,仿佛从很远处飘来。终于,将阿兰的神志从半梦半醒中唤醒,“虽然喝了基因解锁药剂,身体的暗伤也会被修复,怕你乱想,我就先拿你来试试我的超凡能力喽。”白眠蚕狡黠一笑,收回手,满意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阿兰。
“我已经觉醒了,这支药剂,要给你弟弟也好,你自己喝也好,反正我已经把药剂拿给你了,是用你的私房钱买的。”话虽这么说,白眠蚕还是希望阿兰自己喝掉,毕竟弟弟也有家人的支持,他再没必要放弃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阿兰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照顾她,甚至把自己攒了很多年的私房钱借给她来赌概率——阿兰不知道白眠蚕已经是超凡者,如果白眠蚕不能觉醒,大概率是还不上这笔钱的。
她很感激,这个药剂就是为了阿兰拿的,她还有很多钱,而药剂对阿兰来说是一直追求的,改变一生的机会。
眼看阿兰有热泪盈眶嚎啕大哭的趋势,白眠蚕准备趁阿兰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开溜,“别婆婆妈妈的了,你最好给我自己喝掉!注意事项就是这些,多准备点吃的。”说完就掏出一张写满了注意事项的纸拍在桌上,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