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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置身事外的来客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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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罗的双眼如铜铃般瞪得老大,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猩红血丝,突出的眼球中尽是扭曲,绝望,以及不可置信。

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整个口腔却全被粘腻猩红的液体充斥,只能在剧烈的抽搐中发出窒息般的“嗬嗬”声,任由生命飞速流逝。

只不到五秒,就彻底僵冷地倒在血泊中。

克利斯丁放下硝烟未散的手枪,侧过头朝后方一排同样穿着黑旗军装束,笔直伫立在高塔外围等待命令的下属吩咐:“处理干净。”

“是,军长大人。”

距离最近的两名黑旗军应声,从列队中迈着机械般齐整的步伐走出。

前面的一名弯下腰,面无表情地提起尸体衣服的后领,将那具可怜的尸体如牲畜般沿着狭长的通行道拖行。

另一名则从腰间卸下一个不算大的晶蓝色机械瓶,压住上面的红色按钮,淡蓝的雾气瞬间从喷口处涌出。

沙粒般细小的白色晶体随着雾化剂落下,与地面那串斑驳血迹接触的刹那,粘腻的猩红瞬间变成自来水般清澈透明,缓缓渗入地表缝隙中。

洗去的不只是鲜红的血迹,更是触犯律法之人在这个世上留下的一切痕迹,死者不是死亡,而是被彻底抹杀。

不论是克利斯丁还是他手下其他任何一名黑旗军,动作都娴熟到像重复过成百上千次相同的事情,饶是对死亡司空见惯的槐今都难免怔了怔。

她去过不少废土位面,虽然末世境况中人性扭曲变质是不可避免的常态,但她也是头一次面对,人类根据地内培养出来一支比机械更不像人的庞大军队,作为维持城内秩序的执法者。

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槐今并不清楚。

她注视着那张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孔被拖行远去,微微蹙起眉,有些许叹息,却没几分动容。

毕竟如果她没判断错,那个男人在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也幻想过借她做替死鬼来为自己捡回一条命。

估计直到意识消散殆尽他都无法理解,明明枪口对准的是她,可最后死的人怎么偏偏成了自己。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槐今思索片刻,最终归结于价值的区别。

在这个对大多数人而言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的时代,也同样有人高高在上地伫立在顶层的落地窗前,于高雅而深邃的钢琴曲韵律中轻轻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俯视众生。

“极灾将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变成了一片群狼环伺的野原,中央适城是隔绝猛虎与恶狼的保护墙,也是圈禁人类的巨型羊圈。”

“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类早就丧失了地表主人的身份,为了生存下去,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屈居于羊圈中。”

“但我们之所以区别于牲畜,便是拥有改造自身以适应环境的能动性。”

“进化论告诉我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逐日区占人口比例近四成的一等公民,必须在他们最适配的岗位上各司其职,才能让科技发展效益达到最优化。”

“至于那些二、三等公民,作为无法适应时代的旧人类,淘汰乃大势所趋。”

“牺牲落后群体以让全人类重新成为脚下土地的主人,便是《新人类政策》存在的意义。”

德尔罗伊,逐日区高高在上的元首大人,自诩为羊圈唯一的主人。

在他,以及他麾下最得力的执法者克利斯丁眼里,唯有带上逐日者徽章的各界翘楚才配拥有真正的人权。

至于那些二、三等公民,则全部是饲养在城内随时待宰的羔羊。

在中央适城外,他们是畸兽的食物,类人体的养料。

在中央适城内,他们同样是基因筛选下被淘汰,压迫的对象。

为了维持绝对严苛的秩序,处决几只不听话的羔羊杀鸡儆猴无足轻重。

可任凭他再不满,对她这个名义上羊圈主人看中的来客都无法真正扣动扳机,因为那是违背规则的。

即使是“黑色天秤”,也要遵循的规则。

这就是末世,弱肉强食,层层剥削,没有价值的人命贱如草芥。

这就是末世,类人体吃人,畸兽吃人,连人都吃人。

槐今没有多言,只是轻轻闭了下眼睛,将那幅惨烈的画面连同杂乱的思绪一起从脑海中移出,然后侧过身与克利斯丁擦肩而过,步入那条被洗刷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的通行道内。

做客人也有做客人的规则,那就是少掺和主人家的闲事。

这点道理她还是清楚。

黑色战地靴随着槐今不紧不慢的步履与地面接触,发出规律而有节奏的轻响。队伍里有的人按耐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朝那身影瞥去。

便见槐今迎风而行,半挽着的丸子头已经散乱了七八分,脱离皮筋束缚的发丝顺着鬓角两侧垂落,遮住了小半张苍白到看不出几分血色的面颊。

宽阔的外套在风的阻力下,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的骨骼,使本就纤瘦的身形显得更为羸弱。

可那碧波静潭般云淡风轻的灰黑色瞳眸和端正直挺的脊梁,却昭示着病态并不是她的代名词,理智与清醒才是。

克利斯丁没再理会槐今,指节在冰冷的机械设备上不重不轻地敲了两声,示意着检验继续。

众人战战兢兢地回过神,整个广场再次陷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的死寂。

适才目睹索罗惨死,他们生怕哪个无意之举触碰到眼前这位煞神的霉头,更怕心神扰乱影响到基因检验结果。

见克利斯丁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槐今那列的顺位,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偏瘦,长相略显文气的年轻女性,咬了咬牙,只得迈着灌铅般沉重的步伐硬着头皮上前,扶住颤抖的右臂伸入机械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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