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风铃轻轻摇晃。
“夫人切莫为外人坏了身子,若是老爷在天有灵,岂不也跟着难过?”
身材高大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弓着身,宽大的手掌摊开,放着一块小小的帕子。绣着的是鸳鸯的花纹。
窗外的夕阳无边,撒落在男人的侧脸上,那是很平常的一张脸,没什么记忆点,却能看出来是有几分帅气在身上。
所以…这人是谁呀?
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房中的?
夫君不是不让丫鬟小厮贴身伺候自己吗,他是怎么进来的?
南酥记得刚嫁入齐府的时候,东院里还是有些丫鬟和小厮在的,平时夫君不在身边,也能与自己打趣解闷。
只是后来一个接一个的都被管事打发走了。
据说都是因为犯了府里的规矩,好几个还被夫君抓了个正着。
南酥起初还不太高兴,那都是和自己玩的好的小伙伴,就算是犯了规矩,难道也不能通融通融。
管事几次三番动他的人,是不是没把他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说不定早在背地里笑自己是个戏子出身了。
南酥对齐府的管家有很大的意见,常寻到机会,对夫君齐桓吹耳旁风。
“酥酥,那个丫鬟是我吩咐管家赶走的,你不要不开心,如果你喜欢,我就把她再招回来吧。”
男人的神态委屈极了,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夫君把她赶走,只是不想让酥酥受委屈,事情是这样的…”
吐露出来的实情让南酥大吃一惊,没想到平日里和他玩的最好的小丫鬟,竟然偷了他不少东西。
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贴身衣物,但夫君说的也有道理,今日偷针,明日偷金。
自己对待她们不薄,平日里赏赐的金银不少,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刁奴们给欺负了。
自此开始,南酥的身边再没有贴身仆从存在。
东院里平时的各种事务也派了其他院里的人来打理,每日定点将饭食送来,清理屋中的杂草落叶。
只不过派过来的奴仆,都快老的快掉牙了,而且大多是些沉默寡言的闷葫芦。
不过夫君说,这些人都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仆从,他们的忠心已经经过了时间的考验,非常可靠。
如此,南酥最后的那点儿不悦也消散了。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倒底是谁?
又是怎么进来房间的,怎么自己没听见一点儿声音。
该不会是什么小偷怪盗之流吧?
南酥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阿德,夫人,你不记得我吗?”男人语气委屈,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背叛一般。
阿德?南酥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虽然男人说话的语气让他感觉到熟悉,可自己记忆里没有这号人呀。
南酥刚想说我不认识你,抬头时就对上了男人幽深的双眸。
不似平常人的深棕色,这个家伙的眼睛是扭曲的黑色,像是星海中的黑洞一般,不管是谁走进黑洞都会迷失的吧。
“我是你的贴身侍卫阿德,平日里我都陪在你身边,夫人,你难道忘了吗?”
男人的声音里仿佛有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