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春念有段时间没置办新行头了,单星野有心送她些喜欢的,正要开口,就见覃春念拿着手机悄悄走了出去。
单星野心中一动,也默默跟了上去,正好听到覃春念问:“他真的不会判死刑吗?”之后像是放心下来,回道:“好,我不问,你按规矩做事就是。”
想起午饭时接连的几条信息,覃春念一定是在给林茜打电话了。就这么关心于景深吗?怕他判死刑?还有可能让律师不按规矩做事?
这还是覃春念吗?
单星野胸口起伏,脸色阴晴不定。
覃春念一回头,看到单星野正站在不远处。
“你在和谁打电话?”单星野直接问道。
“林律师。”覃春念走过来,没有隐瞒。
“为什么找律师?”
覃春念感觉单星野今天有些咄咄逼人,但还是先回应:“于景深和于景荣被逮捕了。”
“所以呢?”单星野感觉自己已经快到极限。这些天来的疑心和忐忑折磨地他几乎疯掉,他想从覃春念口中得到一个痛快,又怕她真的给出决断。
“于景深被抓,和我有一点关系。爸爸用我的手机设局,他中了圈套。”覃春念有些忐忑地说出实情。于景深或许有罪,将来会有法院判决。可父亲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对于景深的所作所为都算不上光彩。
覃春念之前一直没和单星野提这件事,也是摸不准会在他那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单星野却像是松了一口气:“所以,你觉得对他有愧?”
“如果他真的犯错,坐牢也是应得。可我不希望是因为我被抓,心里总是别扭。我请律师帮他们,算是尽一点心意,我自己会安心些。”覃春念看着单星野,眼中有些担忧。
“所以你这些天是在为这件事烦恼?”单星野问道。
“嗯。你感觉到了?”
单星野摸了摸她的头,又把人按在怀里,闷声说道:“我以为你是放不下他……又或者,看他出事了于心不忍所以想可怜他,就不要我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覃春念想抬头争辩,又被按回单星野的胸口。
单星野含糊道:“我知道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单星野终于松开她,看着覃春念的眼睛认真说道:“以后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不要总是一个人抗着。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担。”
“好。”覃春念看着他,眼里带一点笑意。
“那,林律师那边有什么情况吗?中午是她一直在和你发消息吧?”单星野问道。
“嗯。她说,于景深兄弟委托她管理在境外的资产。还有,于景深想请她帮忙立一份遗嘱。”
“遗嘱?”单星野一愣,随后分析道:“应该用不到吧,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否则也不会想到去管理资产了,这明显是在为出狱后的生活打算。”
“是,我也这么想。不过还是和林律师确认了一下,案发时于景深不满18周岁,即便是故意杀人也不会判死刑,不过刑期可能会很重。”
“要真是他动的手,那只能按法律来。念念,不要心太软。”单星野嘱咐道。
“我知道。”
两个人把话说开,拉着手又回了爱马仕。戴女士左挑右选,眼中都是神采。
***
许是流年不利,庄志达跑了。
齐忠勋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坐在自家花园的摇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后天就是70大寿,本想着做寿前不见血,便多留了他几日,谁知竟给了他机会。
齐嘉程最近跟赵赫打得火热,齐忠勋昨晚听女儿的意思,想在下半年订婚,明年结婚。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看着女儿,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是真的喜欢赵赫?看中他的家世?还是另有原因?
年轻时与天斗与地斗,谋算人心,从没在怕。没想到老了还要与儿女斗,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丝怯意。
怕猜得不对,又怕猜对。
这些天齐嘉程时不时在外留宿,但还是会抽空陪他吃顿晚饭。女儿从小就长得可人,如今出落成大姑娘,又有一桩好姻缘。齐忠勋头一回存了点侥幸心理,信她不会做什么蠢事。她是个聪明人,她还有大好人生。
就算庄志达是她的人,他也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齐嘉程苦苦找了庄志达十几天后,终于在一个夜里,收到了那条只有她们两人看得懂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