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程出门没多久,一辆黑色本田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一直到她的住的地方不远处停下。
车里的人盯着齐嘉程的背影,拨通电话:“齐总,是六小姐……没去过别的地方,我亲眼看见的。”
齐世雄放下电话,有些玩味地看着自己的副手:“你说,于景深是怎么想的?”
董先生跟着齐世雄很久了,齐二公子手里的几家公司都是董先生在打理。此刻董特助也有些拿不准:“齐家的事,于景深也未必了解吧。他是商人,有钱赚不会拒绝。倒是六小姐,不知怎么找上了他的门路?”
齐世雄哼了一声:“这丫头有两下子。我还是觉得于景深不简单。你去查查,看看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合作?爸给老六的期限快到了,我可不愿看她那副口蜜腹剑的样子。”
董先生领了事正要出门,齐世雄在背后叫住他:“等等,我记得上回对接于景深的是销售部的章严?”
“是,要叫他过来吗?”董先生问。
章严很快来到齐世雄的办公室里,齐家的二公子,最有希望的接班人,章严不敢怠慢,微微弓着身站在办公桌前。
“你上次见于景深是什么情况,都聊了什么?说说看。”齐世雄靠在椅子上随意问道。
章严摸不准老板是什么心思,事无巨细地描绘着当天的情景,齐世雄听得不耐烦:“说于景深。”
“好的,齐总。于景深一直等在包房里,后来覃正东一个人去见他的。”
齐世雄抬眼:“没了?他们聊的什么,你不知道吗?”
章严有些尴尬:“这个,于先生提前交代过,说想单独谈,覃正东带的那个经理也没让跟进去。”
齐世雄咂摸了一下他的意思,挥了挥手:“行,你出去吧。”
等人走后,董特助看着齐世雄:“这听着,像是和覃正东过节?”
齐世雄点了根雪茄:“难怪……”当初于景深提供的方案里包含了应对竞争者的策略,包括散布小道消息误导对方,还友情提供后续服务。齐世雄难得感慨了句,专业就是专业。
现在看来,倒像是替别人作了嫁衣裳。齐世雄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只有耍人的份,可没有被耍的份。
董先生看出齐世雄的隐怒,想起这是老爷子推荐的人,劝道:“总归项目顺利拿到了,北京这块的资源也接手了不少,咱们没什么损失。”
齐世雄把雪茄按进烟灰缸里:“这个世界赢者通吃,赚少就是赔。查于景深和覃正东有什么过节,我可不愿意被人当枪使。”
覃正东这头也没闲着。他今天刚收到了第二封律师函,比第一封要言辞犀利许多,意思也很明显:项目公示期已过,既然没拿到,就早点给钱吧。
他这些天集中全部精力在于景深身上,倒让他挖出点有意思的东西。
于景深就职的美国一家金融公司经营投资、收购几类业务,今年准备进军中国市场。于景深作为先锋,三个月前在上海设立了国内的子公司。
有意思的是,他半年前就回国了。而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法院申请宣告他父亲的死亡。
私家侦探带回来的报告显示,于景深的父亲于渊,早年是个穷困潦倒的美术老师,后来染上赌瘾失踪,生死不知;母亲刘美莲,生来就有哮喘,没有正经工作,39岁,也就是于景深16岁那年病逝。
覃正东反复看着这份报告,总觉得哪里蹊跷。宣告父亲死亡,对于景深有什么好处?他又没有遗产可以继承。
如果没有好处,那就是避免了什么麻烦,覃正东眯起眼睛。
于渊身上一定有问题,覃正东给侦探发了消息,继续查于渊这个人,尤其是他之前碰到了什么麻烦,失踪的具体时间。
此外,中标公司那边覃正东也还没放弃,虽然目前还没接触到公司的老总,可于景深也不过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又没有根基。覃正东不信凭他一个人能调动这么多资源,多半是借了别人的手。
只要不是救过对方的命,总有办法可以瓦解他们的联盟。覃正东这一生经过的风浪不少,还没到绝路,一定有转机。
同样想着转机的还有覃春念,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努力了一个小时还没入睡后终于起身,走到餐厅倒了杯水给自己。
客房的门打开,单星野也走了出来。
“吵到你了?”覃春念有些抱歉地问。
“没有,是我睡不着。”单星野说道。
“我也是。”覃春念递了杯水给单星野。
单星野接过来,看着覃春念的黑眼圈,忽然问道:“想不想去露营?”
覃春念诧异:“现在?”
“换个地方可能会睡得好,你跟我来。”说着走回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