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珍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说着推开肖培恩,径直往于景荣的方向走去了。
肖培恩气不过,他拿晏珍没办法,拿这个小白脸还没办法?几个快步冲上去想揪住于景荣的领子教训他一顿,没想到于景荣身手竟然不错,侧身躲开后一拉一拧,反把肖培恩压在了吧台上。
“兄弟,搞清楚状况了吗你就动手?”于景荣原本的意思是对方认错了人,可这话落到肖培恩耳朵里,成了十足的挑衅:既没女人缘,打又不能打,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肖培恩气急败坏:“于景深是吧,你给我等着!”
眼见着梁子就要结下了,于景荣无奈苦笑,怎么总给他哥惹祸?手上没松劲,嘴里却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于景深,也不认识这位女士。”
在一旁看着的晏珍这时出声:“那你是谁?”
“于景荣,于景深是我哥。”于景荣感受着下面的人挣扎地没那么厉害了,试着松开了手。肖培恩直起身瞪着他,可既没把握打赢,现在走又太丢面子,一时间也站在原地。
晏珍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脸:“他什么时候有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于景荣回敬:“我哥什么时候有晏小姐这位朋友?我也没听他提过。”
对方的话下了晏珍的面子,晏珍侧过头昂着下巴抱怨道:“哼,当年于景深去我家给我弟弟补课,可没提过自己也有个弟弟。进出我家的人都要查清底细,章管家办事不力,这么点事都干不好。”
肖培恩听两人对话,不像有什么旖旎的情思,至于于景深那个人,也不过是个打工的穷学生罢了。他心情平复下来,拉着晏珍的手臂低头道:“阿珍,别跟这些乡巴佬一般见识,我们走吧。”
晏珍厌恶地甩开:“谁要跟你走?滚开!”
于景荣心底也泛起反感,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不把普通人当人,谁在他们面前都是低人一等的乡巴佬,和当初没什么两样。
肖培恩还想再说什么,晏珍直接走到于景荣身边问道:“你哥在哪?”
于景荣没想到她对他哥这么上心,打趣道:“怎么,当初你们拖欠我哥薪水了?着急还啊?”
晏珍却不生气,反而笑道:“你哥当年欠了我一个人情,还没还呢。”
于景荣挑眉,欠人情?于景深也会欠女人人情,简直闻所未闻。
虽然对眼前的女人没什么好感,不过和于景深相关的所有事,他都有兴趣。于景荣就势坐下来,点了两杯酒:“好啊,先说说呗,看是什么人情,我能不能还?”
于景荣眉眼清冷,嘴角却有一丝笑意,让晏珍有点晃神。她从没见于景深对她笑过。或者说,她从没见过于景深对着除了覃春念以外的人笑过。鬼神神差地,她也坐了下来。
肖培恩看着这一幕,心中激荡,晏珍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愤怒与不甘充斥内心,还想再说什么,可晏珍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肖培恩无计可施,瞪了于景荣一眼,记下这笔账,愤愤地转身走了。
讨厌鬼终于离开,于景荣看着晏珍:“猜拳会吗?”
晏珍靠在椅背上,老练地说道:“说吧,怎么玩?”
于景荣笑笑:“很简单,你输了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输了回答你一个问题,否则自罚一杯。”
“好。”
第一局,于景荣胜。
“你常来这家酒吧吗?”于景荣问道。
晏珍乍一听有点意外,旋即又笑了。这种男人讨好女人的方式,她早已见怪不怪。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于景深,对面这个不过是模样有几分相似罢了。
“嗯。”晏珍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于景荣也不恼,又继续和她玩起来。第二局,还是他赢。
“我记得这家酒吧以前是个会所,也叫Pearl,他们有什么关系吗?”于景荣又问道。
这回是真的出乎预料了,难道是什么新的搭讪方式?晏珍看着于景荣,摸不清他的意图,但也懒得猜他的心思。碰巧这件事她确实知道,就多说了一点:“这里是覃家的产业,不过覃正东那么忙,都是交给手下的人打理。原来的经理走了,又换了个新的,就改成了酒吧。”
往事如珠帘一般迅速串联到一起,这么巧,他在覃家的产业里出事,他哥就找到了覃正东帮忙。而覃正东又那么大方,不只愿意帮他哥,甚至还搭上他这个添头一起送出国?
当初他就困惑,哪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如果这原本就是覃正东设下的圈套呢?
往昔的愤怒依然清晰如昨日,对方先是百般刁难他,红酒泼在他身上,浸透了白色制服。彼时他才16岁,唯唯诺诺道歉,慌得都快哭了,这种红酒渍很难洗,弄不干净又要挨领班的骂。
之后对方又不依不饶地要求他把车子从停车场开到后门。于景荣被逼到没有办法,他侥幸地想,这里是会所,院子里没有监控,又不是在大马路上,谁会看到呢?开车,其实他会一点点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多技能莫名其妙就会了。如果坚决不开,这份兼职就保不住了。
当时哥哥就快出国,他想攒够钱出去找他。父母都不在了,哪怕出去之后他打工供他哥读书呢,他愿意的,天底下只剩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了。
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哪怕说一句话。众人冷眼旁观,有看戏的,也有单纯的漠视。于景荣终于顶不住压力去了,结果车子撞到花坛。
那么名贵的车,于景荣第一反应就是,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