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牌子的饼干蛮好吃,鬼使神差地,他也有点饿了,轻轻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饼干,只有一沓旧照片和几幅画。
单星野先被照片吸引,这些很明显是覃春念小时候的全家福。每一张上她都戴着生日王冠,一个饱满富贵的年轻妇人抱着她,身边是清隽的覃正东。
照片从她在襁褓时起,一直到她11岁。照片上的覃春念沐浴父母充满爱意的眼神中,看起来是个机灵又爱撒娇的小姑娘,完全看不出今时今日这般冷静自强的模样。
那位妇人,想必就是覃春念的妈妈了,很面善,和单星野想象中有些不同。不知是什么变故,让这位伯母在她12岁时愤而离家,一直到女儿结婚都没有再回来。
放下照片,旁边还有几幅画,是小幅的油画,看起来有点眼熟。
单星野盯着画面上的景色仔细看了看,这烟波浩渺,杨柳低垂的场景,仿佛江南。他蓦地想起昨晚覃春念收到的那个包裹,也是一张油画,也是同样的江南春景。
被她收藏在这个盒子里的画作,显然非同一般。而昨天她手指细微的震颤,和她罕见的晃神,都不得不让单星野联想起一个人,于景深。
是他吗?
单星野忽然有些心烦意乱。收好盒子,又躺回了床上。
更睡不着了。
一直到天蒙蒙亮,单星野才迷迷糊糊睡去,连覃春念出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下午两点,管家如约而至,看着单星野指挥他们把东西在不同地方分门别类地放好,颇感欣慰。少爷确实是和春念小姐住在一起了,不是糊弄他们的,这下先生和太太也可以放心了。
“对了王叔,”单星野胳膊搭在王管家的肩膀上:“跟你打听个事,杭州有个做珠宝生意的晏家,你知道吗?他家有个女儿叫晏珍,和覃春念是同学。”
王管家狐疑地看着单星野,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少爷从不打探女孩子的,怎么这才刚结婚就……
单星野一看就知道王管家想歪了:“别瞎想!昨天和春念去晚宴碰到了,她好像和春念有点过节,我就是打听一下。”
“哦……”听这意思,是要给春念小姐出头?这倒是出乎意料,进展很快啊,不过年轻人嘛,感情来的时候就是没什么道理的。
王管家扶了扶眼镜:“你说的,应该是萧山那位晏临州吧,他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到他已经是第二代了。祖上有人下南洋,他父亲起家时这条线又联系上,所以他家的珍珠货源好,名头也响亮。以前和覃家差不多,不过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实业受影响,奢侈品倒是不降反增。所以晏家算是更上一层楼了。”
难怪这么趾高气扬,单星野想起她那副全世界都要为她让路的模样就觉得不爽。
王管家劝道:“那位晏小姐,我也听说过。前段时间和肖家订了婚,后来不知怎么又不成了,或许是心情不好。我瞧着春念小姐也不像爱生是非的人,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嗯。”单星野嘴上应着,想起中间还有个周倩羽。覃春念和晏珍未必有什么交情,但她还是很珍惜周倩羽这个朋友的,真撕破脸,大概她也会为难吧。
罢了,就不和她计较,下次有账一起算。
屋子布置得差不多了,单星野装作漫不经心地又问道:“我听说晏珍还交过一个男朋友,叫于景深,你有印象吗?”
王管家思索着回道:“这就不知道了。毕竟是富家千金,追求的人不知有多少。或许交往个几天几个月就过去了。除非年头久,或者是要正经结婚的,不然一般都不对外公布。”
这么看晏珍和于景深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
单星野对于景深的印象又差了一点。游走在两个富家女之间,渣男。
“对了,我爸妈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说具体的日期,不过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先生说过,招标的截止日快到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单星野想起来覃正东也要去北京,有一打没一搭地聊着:“听说我岳父也去北京,是为了同一件事吗?”
王管家斟酌着回答:“这个就不清楚了。”
“哦。朱三还在家吗?”单星野想起这位三表姐就头疼,私下常直呼她朱三。
管家有些无可奈何:“新招了一个司机,今天又带着她出去看房子了。”
“行,随她去吧。”单星野同情地拍了拍王管家的肩膀,忽然感到手机一阵震动。
点开查看,有封未读邮件,竟然是那支澳洲的车队!
单星野瞬间睁大了眼。
邮件很简洁:
“尊敬的单先生,我们已经收到您的资料。如果您仍有意愿加入我们,请于2024年9月15日之前接受面谈。地址:23号,查理街,中央海岸,悉尼。期待您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