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依旧听见了。
而他也照旧,从不觉得这是师父的问题,所以回应:“不是师父不好,是我自己太笨。”
“闭嘴!”白发人皱眉露出生气表情,并一字一顿地说道。
蓝眼男人对此,表示委屈。
“可这真是我的问题,哪怕曾经尝试过更改,最终还是只留存记忆,本身不会改变……”他委屈地说出自身改不掉的坏毛病。
白发人听见话语后,先叹口气,然后不再踮着脚,把双手移到徒弟脸颊上:“但你也不能总这么贬低自己,把所有错都归自身啊,这我讲过很多很多次了。”
他曾经开导过无数次,可尽管多年过去,徒弟在贬低自我和主动揽错这事上,仍旧特别倔。
他头疼,也找不到办法改善。
而他的劝导,蓝眼男人则如此回应:“可我确确实实犯了很多错,那些事实让我难以将错归为他人。”
蓝眼男人每当讲起自身犯下的错时,气氛都会瞬间变得沉寂。
两人缄口不言,彼此对视。
顾贤之仰头盯着萧重桦良久,他平静吐出一个问题:“假若他人伤害了我,这也是你的错吗?”
“他们伤害你的确不对。”萧重桦话锋一转,“但我没能及时保护你,也有一分错误。”
对于徒弟这前脚说完还算好回答,后脚就变回原型这事,顾贤之直接气笑了。
这算不算一种始终如一?
顾贤之不知道,他现在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样的死性不改才是萧重桦,还有其的那些错误的确难以得到宽恕。
可是……
突然蹦出的新问题,使得顾贤之垂下眼帘。
“师父?”
萧重桦的声音将他注意力拉回。
他叹声气,然后抬起眼皮,揉揉这人脸颊说:“没什么,在想你怕人问题怎么解决呢。”
“师父不必担心,此事我会尽力解决的。”被当小孩揉脸的萧重桦,在过程中勉强说出话来。
顾贤之听到后,轻笑一声,没反驳也没同意。
“感觉重桦你的脸没之前有肉啊,是长大的原因吗?”而他片刻之后张口,甚至还说的是不重要的琐事。
他话落,便看到眼前蓝眼男人的兽耳,抖动了两下。
“师父喜欢胖的吗?”蓝眼男人直直问白发人。
“想什么呢。”白发人把手放下,改成单手敲敲人额头,“我不是每次切磋输就会给你加餐吗,现在捏你脸没觉得肉,正疑惑为什么呢。”
确实有这么个事。
但不长肉这事……
萧重桦视线往旁边挪,回想每日完,又回到师父身上:“可能是因为师父你近年开始练武,而我陪着你整日跑上跑下练习,所以才会没有?”
而他说这话时,又习惯性地歪脑袋。
顾贤之又瞧见人这副傻憨憨的大狗模样,他笑着说了声“也是”,然后转身朝餐屋走。
“先去准备午饭吧,顾叔叔他们过会儿估计就回来了。”他说。
萧重桦缄口跟上脚步,他默认师父要自己去帮衬。
——
师徒两人搭手干活,当师父的掌勺,做徒弟的备菜,分工明确,没多久就把午饭准备好。
他俩忙活完,瞧着桌上还热乎的菜,然后互看彼此一眼,便默契地一同出去继续等人回来。
但刚好,前段日子下山的三人回来了。
顾贤之见家人走进院中,他一把过去抱住中间的蓝衣白发青年。
“叔!”他像小孩一样,傻乐呵的喊人笑着。
一起回来的另外两人,跟着萧重桦去放东西了。
而被顾贤之抱着停在原地的顾千山,摸着自己孩子的头发,调侃道:“三人离开一起回来,月儿只迎接我一人,是我更重要吗?”
顾贤之听见,他理所应当说道:“习惯了嘛,再者哥哥跟你一块不会有事,父亲他前几天下山,也只是帮人算算命。”
顾千山听得笑吟吟,满意自己孩子的这份偏心。
不过他突然故作神秘:“但方才回来路上,他跟我说有好消息,还是与你相关的。”
好消息,还与他有关。
是疾病痊愈吗?
顾贤之左思右想好会儿,最多只能猜到身上毛病痊愈,所以他问:“是什么好消息?”
“是你明天就可以下山的好消息。”
“欸?”
顾贤之撒开手,他惊讶地与顾千山面对面,脑子也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话。
“明天?”他再度确认。
顾千山点头:“嗯哼,要是不信的话,他本人待会也会跟你再讲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