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计谋得手,薛林幸灾乐祸地自告奋勇,然而世子想起少女那张脸,似乎有些犹豫:“不过……直接送上去,岂不是便宜了他?”
“此言差矣,这世上什么都缺,就是美人从不缺,少了她周喜稔,还有多得是身段姿容绝佳的女子可供世子享用,他们兄妹若在六王妃寿宴上情不自禁地苟合,那明个儿这对鸳鸯的所行定然传遍街头巷尾,连带着周家沈家都无地自容,等到沈德庆娶了周氏女,世子若还有兴致,大可让他将人送到床榻上,您不晓得,这妇人自有妇人的韵味……”
世子听着薛林描绘的场景,居然心生几分猎奇之意,他还从未与有夫之妇牵扯过,遂挑眉道:“那还不快点安排,再迟些耽搁了吉时。”
薛林眼珠一转,凑到世子耳畔将计划和盘托出,世子边听边点头,这之中需要王府内一位侍女帮衬,且需是心腹方能保守秘密,经提醒世子才记得母妃身边的云沁,可谓是上佳人选,当即将人唤来……
>>
周喜稔这边推脱不得,勉为其难向二皇子问了安。
鉴于初次相见,姜夫人虽有意从中撮合,但也自觉收敛,喜稔回头恰好看到阿母的身影,忙寻了个借口告辞。
二皇子目送少女走远,一头雾水地靠近舅母,问道:“这小娘子稚嫩青涩,是谁家的?”
姜夫人回道:“她是周将军的独女。”
“周将军?”二皇子一时间没什么印象,琢磨了半晌试探开口,“周峰啊?”
姜夫人听其语气似乎不太重视,忙解释道:“周将军驻守边关多年,曾在西北平定动乱,陛下对其赞不绝口,百姓与士兵也都极其拥护。”
二皇子哧笑一声:“我记得,他原是城门兵出身,愣头青一个。”
“这从何说起,周将军的阿翁可是在叛贼犯上时救驾的勇士,只不过周将军年轻脾性暴躁,被他阿翁赶去做了半年城门将……”
“得了得了,您啊有空与夫人们赏花游湖,再不济进宫陪母妃闲聊家常,这些个朝中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二皇子并不把姜夫人的话放在心上,他瞧不起周峰的出身,自然也瞧不起周家女儿,平日围在他身边的都是世代贵族后代,一个城门兵,即便当了将军又能如何。姜夫人见状唯有闭口不言,心中盘算着改日进宫与贵妃娘娘商议再定。
>>
繁花殿地处偏僻,少有人往,沈德庆跨坐在矮桌上,吩咐下人寻了两枚鸡蛋敷脸,不料全然无用,双颊肿得比先前更高!
他一边呲牙一边叫骂,连带着损了周家八辈祖宗,薛林在殿外听到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提步入内,拍手道:“倘若周家先祖有灵,恐怕也得上来瞧瞧自家后人惹了多大的祸端。”
薛林凑到桌前,哎哟一声:“沈兄好雅兴,脸蛋是扑了多少的红粉,实在是娇俏得很啊。”
“你来这儿干什么?”沈德庆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不屑地转过头。
“好歹兄弟一场,我自然是来关心沈兄的伤势。”
“不必了!”沈德庆剜了一眼薛林,他并不敢与之正面辩驳,毕竟薛林的家世比他高上许多,与世子关系也更为亲近。
“眼瞧着就要开席,沈兄敷着粉怕是难露面,这不世子爷吩咐了下人,为沈兄准备些吃食,否则何必要我走一遭呢,沈兄瞧瞧,世子他还是惦记着你的,这几拳没白挨。”
小厮识眼色,将食盒内四道小菜依次摆到方桌上。
“世子吩咐的?”沈德庆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自然,六王府内除了世子,谁会有这样大的权力给你送来王妃寿宴的佳肴。”
薛林见沈德庆没了脾气,讨好笑道:“世子爷方才是冲动了些,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只好委屈沈兄在此用膳,等到宴席结束宾客散去,你再回府也不迟。”
食盒内尚有一壶酒,薛林并未允许小厮触碰,而是自己亲手将酒壶拿出,并为沈德庆斟了满杯:“这酒可是陛下赏的,世子爷知道你受了委屈,特意让我拿过来补偿你的。”
沈德庆吞了一口唾沫,磕磕巴巴道:“陛……陛下赏的酒啊?”
“可不是,寻常人怕是一辈子都尝不到的滋味。”
薛林眯起眼,将杯子小心地塞进沈德庆手中:“沈兄因祸得福。”
浓烈的酒香钻进鼻腔,沈德庆连痛楚都忘了,忙啄上一口,吧嗒吧嗒嘴巴随而惊叹道:“果然是上等的好酒!”
“沈兄跟着世子爷,自然什么好东西都能尝个鲜。”说罢又斟满一杯……
咯吱。
约莫半柱香后,薛林昂首挺胸走出殿外,将手中拎着的酒壶随意递给手下人,不屑地空笑一声:“把门关好,给我盯住了他。”
秘药品类繁多,他挑选的“神仙散”不仅劲头强势,而且易造成服用者神志不清,幻想过度,即便有人想要追究,也很难探究源头。距药效发作尚有一刻钟,他需要将周氏女神不知鬼不觉搬到此地。
薛林扭头瞥了眼内里,招手命下人凑近:“让云沁姑娘给周夫人送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