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算无遗策的李大人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李唯简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煤炭,也笑了。
“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放心吧,我命硬,阎王爷收不走。我刚出来,就在帮他们抬水,喏,一起吧。”
朱嘉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没事儿,就开始继续干活儿。
李唯简的目光追随着她,见她行动自如,方才放下心来,解下水囊帮着灭火。
两人忙活了许久,朱嘉予累得气喘吁吁,扶着水桶坐下。
看着李唯简还在忙前忙后,她冲他喊道:
“李大人,你知道绮渊楼的主人是谁吗?”
李唯简停顿一下。
他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但还是决定不骗她:“是僖王。”
僖王是谁?
哦,好像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谢询。
朱柳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寥若晨星,甚至可以说,朱柳对他一无所知。
不知道他会不会计较这栋楼的损失呢?
一个皇子,应该不至于吧?
朱嘉予心里有些打鼓,她已经开始思考万一僖王找上门来,能不能先找苏上清借钱赔款了......
李唯简看她心不在焉,担心她吸入浓烟心脉受损,于是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号脉。
“没什么损伤...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朱嘉予抽出自己的手,歪着头看他:“你怎么这么紧张?我没事儿呀,我刚才只是在想,咱们闯下这么大的祸,僖王追查下来,可怎么收场?”
她无意瞥到李唯简身上系着的玉佩。
这是一块顶好的羊脂玉,通体清透、洁白无暇,单刻一个“李”字。
她顿时觉得自己担心的有些多余。
“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这种世家少爷可不像是差钱的主儿。到时候要是僖王怪罪,你先帮我把我那份赔了,我以后挣钱了还你。”
李唯简被她逗乐了,放声大笑。
他的眼睛本就大而圆亮,这一笑令满天星斗尽失色,不及斯人眉宇间潋滟的光辉灿烂。
“你放心,就算是十个绮渊楼,我都赔得起。”
赵持盈在朱府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朱嘉予。
朱嘉予此次是秘密出行,她让赵持盈扮作自己的模样混淆视听,希望她能尽可能晚一点被小栀和阿茗发现,但千万不可惊动朱松柏和朱樾。
赵持盈害怕任务失败,只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去。
因此她并不知朱李二人一场火把绮渊楼最气派的大楼烧了个干净,外面是多么热闹非凡。
待朱李二人一起出现在上次王廷瞻光临过的狗洞,赵持盈有一种被背刺的感觉——
“朱姐姐,你,你,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
朱嘉予冲她摆摆手:“嘘,隔墙有耳!”
一行人鬼鬼祟祟地溜到房间里。
赵持盈双手抱胸,一脸审视地看着他们:“所以,你们俩这是化敌为友了?”
一头雾水的还有李唯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朱嘉予非要带他来见赵持盈。
朱嘉予先向赵持盈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今天到底去干了些什么,随后正式进入主题:
“咳咳,我这次呢,就是希望二位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先前盈儿因为保护我,对李兄产生了误解进府偷袭,这是盈儿的错。”
未等赵持盈辩驳,她又继续看向下一位“罪人”:“但是李兄非法囚禁盈儿,又用盈儿威胁我,确也着实可憎。”
非法囚禁?我就教训她一下。
李唯简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所以,二位怨怨相抵,日后大家齐心协力、合作愉快。”
“我朱柳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说罢,她豪迈地一饮而尽。
两位当事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乖乖配合了。
见他们二人听话,朱嘉予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道:“其实我是有事相商,这件事情,非你们二人不可。”
李府内,苏上清被祈川连夜请来救治那女子。
那女子本就肤白胜雪,五官疏淡,身材纤细,如今昏迷不醒,更像是一个轻而易举就可以碎掉的瓷娃娃。
苏上清初步判断她中了不知名的毒,先施针稳住她体内毒素的流转,就去琢磨解药了。
没想到苏上清试了许多种,那女子都没有反应。
在他快要放弃时,李、朱、赵三人齐齐整整地闪现到他面前。
“苏先生晚上好呀,敢问那人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苏上清长叹一声:“哎,不好说,此女常年累月服用各种毒,如今对寻常的药物已经免疫,加上这个毒确实罕见,我一时半会还找不出它的克星。”
朱李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忧色。
“辛苦您了,还请务必尽快救醒她。”
朱嘉予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令当今第一神医措手不及的毒。
事已至此,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对了,您先看看这些瓶子里的药有没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