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衍:“姐姐,我很弱。”
房璃:“我也是啊。”
乐衍盯着银蝉浑然的灵光,满脸不信,房璃却道:“你知道吗,我的队伍里,有天赋异禀修炼进阶如同吃饭喝水的,也有堕落神明四处游历被我抓来打工的,还有天生异相俊美无俦的,还有……”
她冷不丁想起那个小雪,扯了扯嘴角,牵开话头,“至于我,我既不能修炼,也没有灵力,武力值也称不上高阶……”
房璃说这些的时候,乐衍仿佛能看到她掰着指头数的模样。
“可是你还是很厉害呀。”
乐衍说。
房璃乐了。
“对,虽然我很弱,但我也很厉害,因为我是……”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这个词而感觉到几分好笑,“我是天选。”
“所以你要相信,和我这样的天选之人待在一块,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知道吗?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乐衍低头扭了会儿手,眨巴眨巴,眼圈一红,掉下几颗水珠。
“姐姐,”她说,“我想离开这里。”
将怪物开膛破肚,然后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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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很快又过去了。
这些天神识力用得太多,房璃的精神超负荷,换作常人大概早已崩溃,而她只是蒙头呼呼大睡。屋子里的人各怀心事,全都安静异常。
和廖燕约定的时间马上要到了。
他们即将启程去黑海,可另一方面,礼仪楼的凶手还没找到,太史慈明也迟迟未有现身。
所有的计划似乎走入了一条看不到光的死胡同,任谁也难以平静,普陈心绪不宁,连带着影响这些天的修行滞涩不前,他感到心烦意乱,看见房璃睡得安详,更是长叹一气,眉目间像糊了胶水,迟迟松不下来。
“带上他们吧。”
出发之前,房璃指着被她从牢里捞出来的那俩,“此二人善观天象,到了海上,自有用途。”
说是这样说,但姬师骨和徐名晟都清楚,房璃是想先将他们带出去,然后趁机找机会让这两人溜走。
毕竟从头到尾,对廖燕有用的人,唯有房璃一人耳。
房璃很想知道,礼仪楼内也不乏妖族,气息冲天,可进入其中的人族却无一发现异常。
这种手段,房璃觉得熟悉。
乞丐道:“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
这种手段,不像结界,不像功法。
像“咒”。
拂荒城就是一个关于“咒”的大案,假城主看似伏诛,但牵涉其中的人都清楚,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谁提供的咒术?谁设计的缚灵咒?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谋划全局?
如果她的直觉没有错,刚从一个咒里挣脱出来就陷入了另一个咒,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是她刚好踩中了这个点。
还是有人刻意引导?
房璃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张巨大的黏网,周围一片漆黑,环境未知,条件未知,那个藏在暗处的捕猎者亦未知。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仿佛感知到了她的无助,银蝉冒了出来,只不过它已经彻底学聪明了,一句话不说,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身为谛听,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要试试吗?这么逆天的能力,不用岂不是浪费?
你不想一步登天,直接知道真相吗?
这些对于房璃来说都是废话。
白天的流骨碛热浪翻腾,黄沙流动,劲风掀起砂砾和衣摆,众人默契仰头,半空之中悬停着一辆规模中上的灵舟,舟上的妖兵整齐排列,巡逻司的精锐大概都在这里了。
房璃看向廖燕。
或许是受乐衍的事情影响,他看上去阴沉沉的,头顶气压很低,察觉到房璃的视线,连应付都懒得,直接挥手让妖兵将他们押上去。
“别紧张。”
或许是看徐名晟的表情过于凝重,姬师骨出言安慰,“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
徐名晟扯了扯嘴角。
他从五葬天跨越苦海来到妖市,现在又要回到苦海,此中各怀鬼胎五心六意,但如果房璃的计划是去苦海,对此,徐名晟只有一个想法。
只要能让船只驾驶到五葬天附近,他就有办法,将房璃完好无损地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