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独步,一个普通的国小四年级生,然而就在今天,他激发了一种奇妙的能力。
当那闪着蓝光,浮现出模糊文字的光包绕着他,从他的手心里冒出来时,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掌心,那一刹那,他很难说白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种满足倏忽之间涌进了他的心里,那种满足,像是沙漠之中的旅人寻见绿州,口渴之人灌下一桶清凉的水,他的灵魂在那一刻欢呼雀跃,好似找到了什么对他来讲极为重要的东西。
可他并不理解什么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只是茫然,不解,却也本能的为之欢喜。
一条盘起来的绳子出现在他的手上,取代了原本写着绳子二字的纸张。
凭空出现,好像上帝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一样。
那样神奇。
下一秒,一股阴气从后方袭来,扫过他后颈上长长的碎发。
一个畸形的黑影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将那金色的漂亮颜色搅成黝黑的湖,稀疏的白色,是那长而尖的牙。
*
福泽宅。
自打上次之后,福泽家总会在电话后给国木田留一个位置。
虽说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但是四小只渐渐的混熟了,偶尔,谕吉还能看见贴着学校图书馆标签的书放在小橘猫的枕头边,它摸了摸那本书,又看了看睡得酣熟的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也不例外,原本打了电话说五点到的国木田却迟迟没有到,望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色,谕吉焦急的就差原地团团转了。
它瞅了瞅挂在墙上的时钟,又盯了好一会儿座机上显示的时间,半响又跑去厨房摸带把的平底锅,看的缩在客厅里烤火的小橘猫看的一阵好笑。
“谕吉先生,别在那里老转悠了,坐下来吧。”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把脸趴在桌上,侧着脸去那已经走来走去好长一段时间的谕吉。
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盯着谕吉脸颊旁边长长的须须发呆。
他想起某个晚上,早早洗完澡的三个人通通缩在被窝里,每个人被子里都放了一个灌满热水的汤婆子,烘的被子里全是暖烘烘的。
但是时间还不到平常睡觉的时间,只是那天很冷,乱步为了穿他那件据说是帅气的小斗篷,连冷都顾不上了,只披着小斗篷到处撒欢,以至于被谕吉撞见他被院子里的寒风冷的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当即吓得谕吉就要哈气了,拽着人回了屋,立刻就把人提进了浴室,足足泡了有一刻钟的热水澡,乱步才终于被放了出来。
不过这件事的后果就是他和太宰一起连坐,三只小崽子被关进了房间。
被窝很暖和,三只挤在一起,也不说话,只有静静的呼吸声,和头顶悬着的一顶吊灯,很亮,亮到中原中也忽然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好像这时候他不该在这里,而是在哪个破楼巷子里窝着,望着外面呼啸着过去的风,夹着雪花,那么快,那么快。
他看那雪花,原以为是漂亮的,华而不实的东西,却也能轻易地,就将一个人的生命带走。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生命就像那雪花一样,轻的叫人一点都感受不到,那么容易的,就在那落满雪花的地儿,就没了。
可生命不该是那么轻的东西啊。
他想。
那该是什么呢?
他一晃神,呼啸的风在外面,没有飘在头发上的雪花,清冷的月影是头顶上悬着的吊灯,他又回到了现实。
莫名的,看着那圆圆的灯,他忽的想到了国木田,那个金色头发的家伙。
很普通的一个小孩,还在上学,有爸爸,也有妈妈。
这个人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他羡慕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