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一天都去哪了?一天都叫我们好找呢,差点就把府里翻了个遍了。”
季竹野回宫之后便就开始沐浴,这一天,在外面瞎转,她回到宫里便有些累了。
此时季竹野只留下阿愿替她沐浴。
“季愿,总装傻就不好了,本宫要与你合作,你若是不愿,本宫方可以放弃你。”季竹野拨弄着浴池里的花瓣,泡澡的间隙里她喝了些酒,现下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但本宫若是不要你了,你也活不了,知道吗?”季竹野声音有些玩味儿,这和她平时的表现完全不同,平时说是小白花,那此刻就是腹黑雪莲。她精心挑出一片玫瑰花瓣,轻轻的将花瓣碾碎,然后抹在了阿愿脸上。
季竹野眼里没有往日的青涩少年气,代替的是她眼里少有的杀意。
当然了,若真作为一个天真烂漫不理世事的年幼公主,季竹野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表露出一些不满,过于天真,天真到直到现在自己还觉得世事都能改变。
十四岁的自己总是不知不觉走入林栀年布的局,从玩陌生人游戏开始,自己就一步步深陷入棋局,连同殊贵妃,所有人都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这一世很不幸,林栀年的棋盘要翻了,执棋人终被棋子所噬。
上辈子自己不争不抢,只想做一辈子的闲散公主,想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想一直有皇兄的庇护,想和林栀年长相守,想永远永远置身权谋游戏以外,她以为自己一直是父皇以及众兄姊宠爱的公主,可人人都想要她的命,想要她死。
她是那么相信林栀年,林栀年一次又一次置她于险境,她一直以来依赖着的季清欢,伙同心上人一起算计自己,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陆公公,为了替季清欢谋得皇位不惜要牺牲自己的性命。
可最恶不过林栀年,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一直相信着她,她却设计自己,上辈子季清欢夺权失败后,林栀年就终日将她关在自己的府邸。可季竹野死也没想到,在那之前,季临北便在她每日的吃食中掺了毒,给她送的厨子,不过是为了方便下毒,季临北早料到自己活不久了,临死还要拉个垫背。
每每想起这一切,季竹野总是禁不住流泪,死的时候自己是十九岁,她到现在还忘不了,自己死在房中的时候,没有一人在她的身边,她的眼里,嘴里,都在流血,想出声叫喊,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能一个人在绝望里死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
“季愿,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就你这种货色,本宫见得多了,你以为只有你是沧海遗珠?”
阿愿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她跪在季竹野身前,“公主奴婢不敢。”
季竹野却冷笑了一声,她从池子里走出来,身上还滴着水,随手扯来一层纱裹在身上,然后径直走到阿愿身前。
阿愿连忙将头磕在地上,季竹野见状却笑了起来,她踩在阿愿头上,眼里满是鄙夷,“阿愿啊~”
“奴婢在。”
“想投靠五哥是吗?五哥有什么好,整日贪恋美色,游手好闲。既然你这么想投靠五哥,就也替本宫办件事好了……”
“奴婢没有想投靠五殿下的意思,奴婢愿誓死追随公主。”阿愿知道季竹野是想把她当成投名状换一张入场券,可她断不能进了那地方,进了那种风流场,想出来是不可能了。
“别急嘛~本宫有位旧友,早就想一览昙花楼盛状,本宫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啊~”
“公主,奴婢真的没有背叛公主!饶了奴婢吧!”阿愿听到季竹野的话显然有些慌了,季竹野却只是看着她笑,阿愿勾结端王的事她早发现了,故意让阿愿去送信不过就是试试她,果然,还是遇刺了。
不过季竹野方才也只是想吓吓她,阿愿留在身边还有用途,她自不会让她有去无回的,毕竟,这次昙花楼行动,她也是要被送去的“投名状”。
季竹野挪开脚,叫阿愿起身,阿愿原以为是季竹野改变了主意,没想到季竹野在她起身的时候一针扎在她身上,她只觉得有些晕,然后倒在了地上。
“进来吧,还要本宫亲自给你送去吗?”季竹野看着身后的暗门缓缓打开,门后走出一个男人。
“公主下手不浅啊,这药效也太快了。”男人伸出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阿愿身前,看来人已经昏死过去了,于是男人便把她抱到怀里。
季竹野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阿愿,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那么痴情,真是有病。”
男人听到这话后显然是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才反应过来,“什么啊!你不是?天天阿年阿年的,呕!”
听到这话,季竹野脸一下红了起来,随后白了他一眼,“我那不一样!我这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