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励跟琼芎认识很多年了,除了父母以外,琼芎是她认识最久,最信任的人。
钟励点开了手机通讯录,拨打了琼芎的电话。。
听到“嘟嘟嘟”的待接通声音,钟励的心脏也几乎与其同频。她打这个电话是要质问吗?还是要怎么说?
“您好。”
对面接通了,只是不是琼芎的声音。
钟励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她问道:
“这不是琼芎的电话号码吗?”
对面闻言解释道:
“是的,我是她的经纪人。最近几天她不方便接电话联系,因为是封闭式工作,要全身心投入,不能有其他影响。”
“这样子啊,那打扰了。”
钟励说完就要挂断,只听经纪人叫住了她:
“等一下,您是钟励女士吗?”
“琼芎给您寄了一个快递,您有收到吧。她去忙工作之前,三番两次叮嘱我一定要将快递完好无损寄到您手上。”
那应该就是刚刚送上门的快递了。
钟励点点头,回答道:
“我刚刚收到了。”
结束通话后,钟励起身到玄关。
她所有的快递都是放在这里,不带进去,她觉得快递外包装还是挺脏的,虽然她不是洁癖,但也是受不了。
打开抽屉拿出小刀,她蹲下身,顺着快递盒的方向,慢慢用小刀割开。
割到一半,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痒,是风干的泪痕留下的分泌物,黏在眼睛上了。
钟励想用手指揉一下,想到这手刚刚才摸过快递,于是作罢。她冲到厕所用洗手液清洗过后,才敢摸上眼睛。
她有一个小原则,但凡手摸过钱或者是快递,都一定要去洗手。尤其是钱,谁知道上一个人把钱塞到了哪里?钟励去买东西的时候可见过,有人把钱从鞋底里掏出来。
快递盒里周边包裹一层厚厚的泡沫包装,钟励仔细翻看了一下,还有这个泡沫包装只是填充保护的,没有用胶带粘起来。否则她等一下用小刀割开又是一场折磨。
泡沫盒里是几个漂亮的海螺,大的小的都有,五颜六色的。
钟励突然回忆起来,她初次跟琼芎的见面。
隔壁的空房子某一天悄无声息搬来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上门跟邻居打招呼的时候,钟励正抱着一个小桶,开心地往家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妈妈,我回来啦,你看看我发现的宝物。”
钟励舅舅家住在海边,她偶尔去舅舅家住,就会跟着几个表姐去海边捡海螺。
钟母一见,堵着门不让钟励进去,听得出来钟母碍于人前,没有说话很大声:
“又捡你那一大堆破烂回来,家里已经有很多了,不要再拿回来了。”
钟励不松手,抱着她那装着海螺的小桶不撒手,非要进去。不让她从门口进去,那她就从母亲腿下钻进去。
可惜最后被钟母掐住了致命的后脖颈,“有人在呢,给我老实一点。”
“哦。”
钟励罚站一般站到墙边,双手依旧把怀抱里的桶抱得紧紧的。
她这才注意到,跟母亲搭话的人是个生面孔。有个年纪跟她相仿的女孩,留着学生头,紧抓她母亲的衣袖,怯生生站在后面。
她们寒暄结束要离开的时候,钟母的眼神从亲切变成了严厉,揪着钟励的衣领,让她把捡到的海螺丢了。
“不,我就不。”
钟励也像头倔驴,脸涨得通红。
她挣脱母亲的桎梏,跑到刚刚那对母女面前,将手中的小桶递到那女孩面前。
“呐,送给你。”
钟励当然不是什么大方,她知道现在是没有办法让海螺进家门的,那她就曲线救国,先把海螺放到邻居家,到时候等她母亲不在家,再要回来就行了。
“给我的吗?”
幼年时期的琼芎远远没有长大后的阳光开朗,她刘海过长遮住眼睛,但遮不住她眼里的震惊。
“是的,给你的。”
钟励从桶里拿出来一个海螺,放在耳边,是哗哗哗的声响。
“试试看,海螺里储存着海浪的声音哦。”
琼芎有样学样,惊讶道:
“真的啊,好神奇的海螺。”
两个小孩乐不可支,将所有的海螺都放到耳边试了一遍。
回忆的潮水逐渐褪去,钟励眨了眨眼。
她伸出手拿起一只海螺放到耳边,是熟悉的海浪声。当然长大的她知道,这不是什么神奇海螺,听到的声音也不是什么海浪,而是颅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嗡嗡嗡嗡嗡嗡。”
钟励放在地板上的手机突然接收到很多消息,不停地震动。
她解锁屏幕一看,许多人给她发了消息,但都是老同学。
【钟励,你真的跟夏曦曼发生争吵了吗?】
【她的死因跟你有关系吗?】
钟励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仔细查看消息,原来是网上有人发了一段她早上在公园跟夏曦曼发生争吵的视频。有人猜测,夏曦曼的死跟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