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司清朝着门外一喊,外边守着的人便走了进来。
他来到二人面前,单膝下跪,行了一礼。
“阁主,堂主。”
司清头也不回地对那人冷声道。“唤云复过来,快。”
“是。”那人得令后,便立马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与此同时,司清来到一旁,熟练地给阁主倒了杯水。
淮殷将眼前的这幕看在眼底,也是不禁轻叹一声。
她这性子,确实也是执拗,确实像他的那位故人。
看着司清的背影,他仿佛透过她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人。
“阁主,喝口水吧。”
待到淮殷回过神之时,司清已经将茶水端了过来。
看着面前的这杯茶水,淮殷什么也没说,默默接过她手中的茶,缓缓喝下,在喝下后,淮殷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司清看着阁主淮殷那瘦若枯柴般的手,也不觉避开了眸子,掩饰自己的神情。
好在没过多久,传唤之人便将云复带到了这里。
云复走至老阁主跟前,先是望闻问切了一番,又给他诊了脉,神情也是从始至终一脸的凝重。
司清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而她忍不住出口问道。
“怎么?很严重么?”
云复余光瞥了一眼阁主,见他沉默不语,心下也知晓他的意思,因而云复缓缓开口道。
“陈年旧疾,我的建议还是静养。”
“就没有能够缓解一点的法子么?”毕竟看着老阁主咳成这样,还都是鲜血,她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云复沉默了,思忖半天,他才缓缓开口道。
“能用的已然用上了。再开猛药的话,我怕阁主的身体承受不住。”
云复说的也正是事实,虽然他不说,司清也明白,老阁主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使是神医在世的云复也回天无力。
见二人一时陷入沉默,一旁的老阁主淮殷也不禁开口道。
“好了,多说无益,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知道,你们也不必过于忧心。”他这番话,也是在开解二人。
“可……”司清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可没想到老阁主淮殷却及时打断了她,他大手一挥道。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跟云复商谈。”淮殷说到底还是阁主,虽然性格比之前温和不少,但说起话来还是说一不二的。
见老阁主下了逐客令,司清也只能应下。
“是,属下告退。”
随后司清转身便退了出去,既然不让她留,她也不在这里碍事了,况且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一旁的云复见状也不做声,二人便这么默默地目送司清离开。
直到司清彻底离开了这里后,老阁主淮殷这才垂下眸子,问起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云复道。
“我的寿命,还剩多久了。”
云复先是不语,在见到阁主瞥过来那淡然的目光,这才缓缓开口道。
“……不出三月。”
阁主淮殷听到这句话,也不禁轻叹了口气,他缓缓起身,走到一旁的窗棂前,看着庭院里栽种着的荧光树,忽闪忽亮,正如同他的性命一般,让他一时思绪万千。
三月,一个多么让人绝望的时间啊。
“您确定,还要继续瞒着司堂主吗?”
见阁主走到窗边,后边的云复也跟了过来,看着形容枯槁的阁主,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当初阁主拜托他,让他不要告知他人自己的状况,尤其是司清,他确实也应下了,只不过,现如今隐瞒的滋味可不好受。
说来,还是司清收留了他,他也难以想象,等司清知道真相后的那番景象。
听到云复的问话,淮殷默默转过头来,只是垂眸不语。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从他的喉间缓缓叹出,“瞒。”
末了,他顿了顿,重新抬眸看向云复,那眼神深切又复杂,似乎满心都是为了牵机阁的考量。
“我会告诉她的,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