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坐在榻边,将手搭在贺小将军的脉上,仔仔细细感受了一番,不禁眉头紧锁。
紧接着他缓缓起身,又走到贺小将军吐出的鲜血处,拿出手帕沾了些许鲜血,端详一番后神情更是严肃。
厌从瑜看着他这些复杂的动作,也忍不住问出声来。
“他情况如何?先生可有定论了?”
说完,厌从瑜又想到人多眼杂,还是先把其他闲杂人等屏退再让那郎中开口,因而他对其他人冷声道。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本官守着即可。”
“是。”将士们见厌从瑜下了逐客令,也连忙点点头就要退出去。
在他们临走前,厌从瑜低声叫住了他们,“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宁可错杀不肯漏放一个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听着厌从瑜这么问,郎中却依旧没有出声,他来到贺小将军身边,抬起他的手看了看后这才下了定论。
他先是朝着厌从瑜郑重地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道来道。
“还请大人恕老夫先前学艺不精。”“贺小将军是中毒了,若是老夫没有判断错的话,中的应该是南疆蛊毒。”
“蛊毒?”
听到这两个字,厌从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果然,厌从瑜就知道戚栩留了后手。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戚栩竟然下得是蛊,并且先前还没被查出来,直到今天才爆发,也难怪临走前他那般笃定他们一定会再回来。
“不错。”那郎中面色凝重地看着厌从瑜点点头,随后继续缓缓道来道。“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此蛊名为七绝,毒性霸道狠戾,需以数百名童男童女的心头血为引,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方得一蛊。
且中蛊初期毫无症状,就连神医谷的神医们也察觉不出来,一旦出现毒血,七天后必将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贺小将军和厌从瑜听到这里,都不禁面露凝色,尤其是那贺小将军,更是将手撑在床榻上这才勉强维持住了身形,贺从瑜见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贺小将军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后这老郎中像是没注意到二人的反应一般,喃喃自语道。
“本该是南疆绝不外传之物,也不知道怎会到了此地。”
听到这话,厌从瑜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
自从戚栩下山后便跟他们断了联系,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在离经叛道之路上越走越远,没有师父的束缚他更是放开了手脚无所畏惧。
听到老郎中说得这毒性这般厉害,这中毒的贺小将军也不禁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那……可有解毒之法?”
他如今正值大好年华,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怎可在此处折殒,还是在剿匪之上,说出来他的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更何况的是,他年纪尚轻,他还不想死。
郎中看着暗含期待的二人,面露沉色地缓缓摇了摇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母蛊将其摧毁才能得解,除此之外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
末了他又继续补充道。“不过就算是找到母蛊,也会给中蛊者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还是尽早找到母蛊为好啊!”说完,那郎中便朝着几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这里。
听到这里,厌从瑜眯了眯眼,神色晦暗不明。
看来这玉虎山是立马非打不可了,随后他喊来外面的将士,厉声道。
“传我命令,全军戒备,准备攻打玉虎山!”
贺小将军中毒,这攻打一事便全权落在了厌从瑜身上。
毕竟他好歹是这里的军师,又身居要职。更何况他和贺小将军又是兄弟,这里便无人不信服他。
“是。”那将士得令便连忙去通知其他人,一时间军中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人人换好武装,蓄势待发。
下完令后,厌从瑜转而又对床榻上的贺小将军说道。
“兄长,攻打玉虎山一事你便不必担心了。从瑜会替你找到那母蛊的。”
贺小将军不是不相信厌从瑜,只是他有些不放心。
毕竟这是性命攸关之事,不是他亲自操劳,他不安心。更何况他还是领军的大将,不出战,将来怎能服众?“没事,为兄也尚有一战之力,只是吐点鲜血,不碍事。”
“可你中了毒……”厌从瑜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没想到却被贺小将军出言打断了。
明明自己身重奇毒,贺小将军却依旧笑着安慰他道。“没事的。刚才吐完我已然好多了,更何况这吐血也不是一直如此,我小心着点应当没人发觉。”
“可是……”
见厌从瑜欲言又止,贺小将军笑笑,又继续说服他道。“况且你兄长我可是这里大将,我不出战又怎么说得过去?军心何定呢?”
见贺小将军执意要去,厌从瑜拗不过他,也只好点点头默许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