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差不多了。今日之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毕竟是出征,作为太尉的他自然是要鼓舞一番士气。
面对既是父亲更是上司的嘱托,贺小将军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更是一脸的坚毅,他看着贺太尉那张严肃的脸,认真道。
“是。永定定不负众望,平灾除害。”这是他的承诺,更是他的使命。
随后他一声令下,扬鞭策马。
身后之人也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轿的上轿。
正当厌从瑜想上轿之时,目光却无意瞥到了角落里的贺思君,她那神情,看似心怀鬼胎一般有些慌张,厌从瑜见此心下了然,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轻笑一声,不作言语,转身上了马车。
马蹄扬起尘烟,见兄长他们一行人离开,贺思君也悄悄趁众人不注意,跑回府内。
她刚一进门,便见到角落里的翠萍朝她挥了挥手,翠萍一脸急切地催促她道。
“小姐!这里呢!快!”
贺思君见状二话不说,点点头便朝她那儿跑去。
只见贺府侧门外,马车已经备好,车夫也是花了大价钱请的镖头。毕竟现如今玉州大荒,人人避之不及,想要逃离玉州,像她这般反其道而行之的不多见。
见几人要走,一直隐身于黑暗中的未名也蓦地现身,他静静地站在一主一仆面前,看着二人一言不发,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意见。
——那便是不同意她们去。
贺思君见到拦路的未名,也不由怒从中来,她本来就因之前的事情对未名颇有微词,看到他更是忍不住迁怒道。
“你干什么?莫非还想拦着本小姐不成?”
见自己出声,这未名还这般的不识抬举,贺思君小脸更黑了,她厉声道。
“好狗不挡道,给本小姐让开!”
听到这里,未名沉默了,不过贺思君说得对,他确实没有干扰她去哪的自由,毕竟太尉当初只给他下了个死命令,那就是保护她的安危。
这么想着,在贺思君推他时,未名也只是任由她把自己推开,并没有再继续阻拦。
毕竟若是他真的有心,贺思君绝对出不了贺府半步。
推开他后,贺思君立马朝着门外的马车大步流星地走去。
见状的翠萍,也只是在经过未名身侧之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似乎有同情有责怪,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未名站在原地,望着二人上车的身影,随后又隐入黑暗之中,跟着二人上了马车。
车夫三十多岁,五官端正,看起来却不是一般的沧桑,满脸胡茬,皮肤头戴一顶简陋的斗笠,嘴里还叼着根草,正坐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缰绳。
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几人在门内的动静,尤其是那未名,身手不凡,虽然隐于黑暗之中,但也跟到了他的马车顶上。
知晓他是贺思君的暗卫,车夫也没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没有把未名放在眼里。
在贺思君上车后,他身子朝后靠了靠,语气随性地问身后的贺思君道。
“去哪?”
见他如此吊儿郎当,贺思君倒也没说什么,她也知道他们江湖人士大多是这番做派,随性洒脱,而往往也正是这样的人实力过人,因而贺思君也没有追究他不敬的道理,只是道了句。
“看到那行军的阵仗没?你远远地跟着他们就是,不要跟丢了。”
“呵,放心,丢不了。坐好了。”
见贺思君质疑他,车夫轻蔑一笑,一甩缰绳,骏马立马冲了出去。
行走江湖的车夫认钱不认人,既然贺思君给了他足够的金子,他也不管她身份如何要干的是什么事,只管送到。
马车内。
翠萍从马车内找出她早已藏好的匕首,塞到了贺思君的手中。
“小姐,干粮我也带好了。这是我偷偷找人弄来的匕首,您带着好防身。”
贺思君扫了一眼她递给自己的,眉头微蹙,还以为她是大张旗鼓。
“有这么夸张么?我们不是跟着军队过去的,”更何况,还有未名保护她,又能出多大的事情。
见贺思君这般不以为意,翠萍的脸上更是忧心忡忡,她看着,耐心又诚恳地劝自家小姐道。
“小姐!不得不防啊。”
虽然自家小姐执意要去玉州这个凶险之地,但翠萍还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她家小姐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过去。
见翠萍一脸认真,贺思君为了堵上她的小嘴,也是不情不愿地收下了这匕首,将其藏入衣服中。
“行行行,我拿着行了吧。” 她要是不收,按照这翠萍的磨人程度,不得在她耳边叨叨上半天。
马车行驶得很快,不一会儿她们已经出了京城,来到郊外。
而此时此刻另一边,厌从瑜的马车上。
一直注意外边动静的月影像发现什么一般蓦地抬眸,她看向一旁坐着的司清,神情凝重地低声禀告道。
“小姐,后方二十里有辆马车跟了我们一路,似乎是一男……不……两男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