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盖头之下出现了一只清冷白皙的手。
那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青色脉络条条清晰可见,纤长清秀,指尖还微微泛着红。
看着那干净修长的手,司清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司清的手常年冰凉,也与她修习的功法有关,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厌从瑜平日里看起来病弱,可他的手却比自己想象的要温暖。
而感知到那双小手轻轻扣住了自己的手心,厌从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令司清意想不到的是,他却坚定有力地回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上了马车。
虽然司清早有预料二人的亲密之举,可当他回握住自己的手之时,司清还是不禁默默地吃了一惊,好在有红盖头遮掩,她这刹那间的不自然也很好地隐藏了下去。
见新郎新娘牵手成功,围观的群众不禁连连叫好。
将司清送上马车后,厌从瑜勾唇一笑,看了一眼骄中之人,眼底满是心满意足,随后翻身上了马车。
“起轿——”
伴随着喜婆的喊声,迎亲的队伍又开始吹吹打打,喜童们在前头抛洒花瓣,好不喜庆。道两旁的红绸从丞相府一路系到了太尉府,京城大半都染上火红,微风一动。
司清端坐在马车之中,思索着未来如何获取太尉府的情报,转眼间马车便驶到了太尉府。
厌从瑜倒是亲力亲为,不等月影出手,便翻身下马来到轿边,将她扶下马车。
“夫人小心。”听到厌从瑜这般关切地话语,司清顿觉有些好笑,他这军师竟然也有如此懂得“疼人”的时候。
厌从瑜自然也是听到了从她那红盖头之下传来的轻笑声,但他竟也未觉得有半分不悦,待到司清站稳后,他还不忘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另一半红绸递给她。
见状的喜娘也不禁打趣这恩爱的二人道。
“瞧瞧我们这贺大人,对新娘子这么上心,姜小姐今后只怕是有福了。”
司清还以为厌从瑜此举是做给他的那些兄弟们看的,不禁有些失笑,觉得这贺家的冷面军师竟也有如同孩童心性的一面。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料想的一般,贺小将军和贺二公子二人皆看着这一幕更是气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贺小将军见状更是愤然离席,寻了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独自喝闷酒去了。
而一旁的贺思君就不一样了,看着这新娘想确认究竟是不是司清,但又碍于盖着红盖头看不到人,只能心下干着急。
司清和厌从瑜二人牵着红绸,在宾客们的簇拥下朝堂前走去。
耳边是喧闹的宾客声,入目是各式各样的鞋履,司清由月影搀扶着,余光瞥向旁边那人的鞋履,心下却在盘算着日后如何摸入贺家的地牢。
不觉间旁边之人停下,回过神来的司清也赶忙顿住身形。
“新郎新娘到堂前!”喜婆朝着众人笑呵呵地一念,原来二人已经走到了堂前。
高堂的屋檐房角处,皆缀满了红绸花,堂上贴着大大的红双喜,宾客们也在后边围得水泄不通。高堂下贺太尉和贺夫人正端坐在太师椅上。
贺太尉虽说平日里不苟言笑,可今日在自己爱子的大婚上,面容也肉眼可见地有些松动。而那贺夫人虽说体弱,可今日倒也换上了身暗红喜庆的衣服,前来参与二人的大婚。
看着郎才女貌的二人,贺夫人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
“一拜天地!”二人牵着红绸,朝着中间天地神的供桌上盈盈一拜,低头间,司清仿佛看见了身旁之人含笑的身影。
“二拜高堂!”二人再对着高堂之上的贺太尉和贺夫人一拜,高堂上的二位看着二人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点点头,算是肯定。
“夫妻对拜!”
司清缓缓转过身来,面朝着厌从瑜,便是轻轻一拜,可没想到,这厌从瑜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拜的比司清更深,给足了司清面子。
此举不禁让高堂之人面露意外,更是让羡煞堂下前来观礼的宾客们,尤其是那些未出阁的小姐和已为人妇的妇人们。
有好事者见状,忍不住在一旁起哄道。“你们说,这贺大人该不会未来是个妻管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人家郎才女貌,娶了个这么漂亮的美人我也愿意折腰!”“你倒是想得美!”
司清听到台下宾客们的玩笑话,也不禁摇了摇头,觉得好笑。
这厌从瑜还妻管严?他乖乖地把情报给自己就不错了,她哪敢指望他。
“你们这几个不正经的,行了行了。”喜娘见状也意思意思地呵斥了几人,众宾客皆欢笑不已。
在欢笑声中,喜娘一甩绣帕,高声道。
“送入洞房!”
众人欢呼,将司清簇拥着送到了二人的婚房,而厌从瑜作为新郎官则是留下来陪众人敬酒。
此时此刻的诸葛班和云复(云胥)也作为宾客,站在远处的回廊中,远远地望着二人拜堂的身影,诸葛班不禁心生感叹,她头也不转地对身侧之人道。
“眼前这幕,有些神奇。”
毕竟她们俩人一个杀手,一个军师,又是死对头,如今竟然在这里和和气气地扮演夫妻,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诸葛班也不禁心起波澜。
一旁的云复也不禁附和般地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嗯,震撼程度跟我当初知道她是女的的时候差不多。”
而这边,宾客散去,刚一进喜房的司清便一把掀下了自己的红盖头,她活动活动了筋骨,坐到喜床上稍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