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来得比想象的快,回去的路上,谢执澜死死抓住伞,差点整把伞被大风刮飞。
风梨淮披散的头发乱飞,糊在谢执澜脸上,有淡淡的花香。
谢执澜的西装外套被吹开,纽扣落在地上水坑里。
他把发型被吹得乱七八糟的风梨淮拉近衣服里,埋在他心口。
两个人近乎相拥地走回了家。
把家门关上,所有寒气被隔在一墙之外,屋内一股热浪袭来。
家里只有一个浴室,风梨淮先去洗。
谢执澜站在阳台上,看着外头被狂风肆虐的树叶静默。
人类渺小,自然灾害一来,文明、希望就全塌了。
而他,诞生于诞生于脆弱的人类手下,现在也成为了渺小的人类。
他不再是什么拥有固有轨迹、享受专属剧本的游戏男主,他是一个前途未知的人类。
他洗了水果,放在桌上。
窗外的雨水肆虐,在玻璃窗上砸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阳台的玻璃仿佛似乎都要被砸烂。
厨房没有关紧的缝隙里。凛冽的风灌入。
风雨欲来。
风梨淮从浴室出来,又裹了条毛毯,她望着外面变幻莫测的天气,说:“海城这个地方就是这样,总有台风。”
一下雨就降温,连室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看着外面的狂风,风梨淮有些庆幸下班回家的时候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里,不然现在一定不放心。
谢执澜很小声地清了几下嗓子,天气凉,他头一次感到喉咙有些发痒。
“去洗澡,不然着凉,”风梨淮说。
她从箱子里找出新的浴巾,这才想起来刚才出去的那趟忘记给谢执澜买睡衣了。
她翻到自己之前买的一套新的粉色睡衣,帽子上还带着两个可爱的兔耳朵。
衣服是新的,吊牌都还没摘。
她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谢执澜穿这件衣服的样子。
……
“忘了给你买睡衣了,你穿你新买的衬衫睡觉吧。”
她把粉色睡衣塞回去。
谢执澜一向不会拒绝风梨淮,说“好”。
他把手里一直握着的新手机递给风梨淮,手机里什么应用都还没装,刚刚风梨淮才把自己的旧电话卡找出来,谢执澜研究着把卡塞了进去。
谢执澜说:“里头有几条消息,可能是你的同学。”
刚刚在页面上自己弹出来的,谢执澜没看。
风梨淮奇怪,这张手机卡好多年没用了,怎么可能还有人联系?
谢执澜拿了衬衫和西装裤去浴室洗澡。
风梨淮解锁手机,看见信箱里有几条新发的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你骗哦】
【找看锗了你,水远恨伱】
看起来发信人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有点像醉酒后说胡话。
而且看起来是手写输入,错别字一大堆。
这个号码好多年不用了,风梨淮猜不到这是谁发的消息。
这是猴年马月的风流债?
骗什么?
风梨淮想不明白,她扪心自问,没骗过别人感情。
不过这个号码有人纠缠,就不能再给谢执澜用了。
风梨淮决定明天再帮谢执澜办一张新的电话卡。
她用针重新把电话卡取出来,放在茶几上。
谢执澜洗了澡出来,穿着新买的衬衫和西装裤。
发尾的水珠落在白色衬衫上,肩头那块衣料都变成了透明的薄纱,隐约可见肩头紧实的肌肉轮廓。
吹风机在阳台,他今天下午洗衣服的时候看见的。
他自己走过去吹头发,有了对这个家逐渐熟悉的窃喜。
“我明天帮你办一张新卡,”风梨淮和他商量。
谢执澜吹着头发点头。
他永远不会拒绝风梨淮提出的任何提议。
吹完头发,他坐在风梨淮的旁边。
这个沙发也是他的床。
衬衫的扣子有些紧,他想解开,又想起那次在餐厅,风梨淮面红耳赤拿衣服扔他。
风梨淮不喜欢太放荡的。
谢执澜小本本上有这条。
接一颗纽扣过分吗?
谢执澜不知道风梨淮的接受程度。
他想了想,权衡了下还是没有解开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风梨淮问:“困了吗?”
谢执澜摇摇头,他想留风梨淮多坐一会儿。
风梨淮帮谢执澜手机上装了些APP,教他每个图标都有什么用,谢执澜安静地听着。
时间不早,风梨淮起身帮谢执澜关了灯,自己进了房间。
“晚安,”风梨淮说。
黑夜中,谢执澜答:“一夜好梦。”
窗外下了一夜的雨,凌晨时划过几道闪电,响起几声惊雷。
第二天,太阳初升,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