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看怕影响他学习是假,把私生子送离身边是真。”
裴空逐冲过去把那波人拽开:“你们胡说什么呢!”
那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感到莫名其妙地问:“干嘛啊?我们又没说你。”
裴空逐回怼道:“他是不是私生子关你什么事儿?!”
“那又关你什么事儿?”
裴空逐一时间被他噎住了,说不出话来。而那些人越发口无遮拦起来。
“本来就是,看他那副样子,说一句媚骨天成不过分吧。一定是骨子里随他妈,别看现在表面一副乖学生的样子,出社会以后指不定被谁包养呢。”
裴空逐忍无可忍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拳,旁边的人连忙拉架,也有人还手,场面一时间变得非常混乱起来。
这场闹剧的结果就是每人被教务主任每人痛批了一顿,罚写千字检讨在国旗下忏悔。
秦向枝陪着他去医务室,给嘴角的伤上了药,两人闲聊着往教室走。
“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你和江砚才认识二十四小时不到,你就肯为他大打出手,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仗义过。”
“是那些人说得太过分了。”
秦向枝抬手看了看手表,一把把他拉到走廊的围墙边:“哎呀,走慢点儿,现在正上数学呢,不想听老头唠叨。”
裴空逐甩开他:“不行,我要回去。”
秦向枝的神色忽然变得肃穆起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没事儿吧?脑子没被打坏吧?”
裴空逐一把打掉他的手,往教室走去。
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想见到江砚。
秦向枝追上去,挡在他身前,把手枕在脑后,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的脸,倒退着走:“你真的没问题吗?哎呀,你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大家都是同学嘛,他们也是在网上听说的消息。谁让江砚家大业大的,网上的八卦确实很多,你……”
秦向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把手放下来,目光看向裴空逐的身后。他抬起手,摸了摸鼻子,心虚地朝他身后那人打了个招呼。
“嗨,江砚。”
裴空逐闻声回过头去。
只见江砚和一个西装革履模样的人站在一起,那人站在他身边,看起来没有父亲的威严,举止神态更多了几分恭敬。他猜测应当是管家一类的角色。
也不知道方才那番话有没有被江砚听到,秦向枝略微有些尴尬的开口:“哈哈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江砚简洁明了地回复:“和家里人说点事。”
管家看到裴空逐他们,低头问道:“是您的朋友吗?”
江砚不说话。
裴空逐有想说“是”的冲动,但想起今早秦向枝跟他八卦的那番话,那个字眼堵在喉间,怎么也发不出来。
管家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转,最终对裴空逐笑笑,十分有礼地点点头:“没想到少爷在这边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那先这样,我会把您在这边的情况跟董事长说清楚的。”
江砚稍稍侧身点了点头,接着便着朝裴空逐他们走过来。
“你打架了?”
裴空逐正想着措辞,一旁的秦向枝已经脱口而出:“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裴哥单方面揍那几个人。被三五个人围裴空逐,他也只是挨了一拳而已。”
江砚的目光落在他嘴角的淤青上,问道:“为什么打架?”
“那些人说你是……”
秦向枝刚要说话,被裴空逐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嘴巴,他咬着后槽牙小声说道:“人家是问你吗?你就说。”
江砚垂下目光,从他们身边走过。
裴空逐放开秦向枝,立马追上去,走在江砚身边解释道:“没什么,别听他瞎说,我只是单纯看那些人不爽,所以就揍他们喽!”
“他们说得没错。”江砚停下脚步,低着头,接着说道,“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只是他收养的。私生子什么的传言,我从小到大已经听习惯了。”
“所以,”他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裴空逐,“下次不必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动手。”
“这怎么能是无聊的事呢?!他们那样说你,本来就是他们该揍。”
江砚动了动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只间一个人影极快地从他们身边跑过。
秦向枝一边跑过他们身边,一边提醒道:“别卿卿我我了!我听到主任的声音往这边来了!再被他抓住翘课可就不止一千字了!”
江砚也极为迅敏地反应过来,拉着裴空逐的手腕就跑。江砚的指尖贴上他的腕骨内侧,两人第一次这样有这样的接触,冰凉的触感像高压电流窜过裴空逐的脊椎。
裴空逐的心又很快地跳动起来,好像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在了手腕上,那处皮肤甚至能清晰感知到江砚的拇指按在他脉搏上的触感。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江砚的手。
江砚修长的手指白得能看见淡青血管,但此刻这么抓着自己的手腕,却像烙铁般烫人,烫得他的手腕似乎都起了红痕。
跑过黑暗的消防通道,声控灯在两人的脚步声下次第亮起,他盯着江砚后颈随奔跑起伏的发尾,突然希望这条跑向教室的路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