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这么小气？连见也不让我见一面？”

士兵见他不依不饶。只得规劝道:“我们也是混口饭吃，我们小公子不好伺候，小将军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见状，裴空逐只好威逼利诱道：“我和你们家少主的交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你们如此这般刁难我，我倒是想知道，在太师府内是该听你们少主的，还是该听你们小公子的？”

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对视一眼，默默地收回了手中的长矛。

裴空逐就这么大手大脚地进去，刚好碰到了站在在走廊上的江砚。裴空逐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想来他大概也知道江萦怀规定的不让他进来的规矩。

江砚的目光落在他左手拎着的那个小礼盒上，心下了然，不容裴空逐多说，他便先开口道:“你跟我来吧。”

裴空逐跟在江砚的身后默默走着，走廊上偶尔三三两两路过一些家仆。

裴空逐左思右想，还是跟他好好剖释了一番:“阿砚，那时候我们彼此都还在生气，也一直没机会跟你解释，你相信我，是你义父先动的手，我真不是故意的。”

江砚没有回应他，只是稍稍加快了脚步。

江砚带着他走到江迟暮的房门口，直接推门而入，江迟暮看到江砚身后的裴空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

裴空逐进门把礼物放在桌上，对江砚说道:“阿砚，你先出去吧，我有一番肺腑之言要对太师大人说。你站在这儿，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见他迟迟不肯挪动脚步，裴空逐又补充了一句:“怎么，你执意要守在这儿，是还怕我杀了他不成？”

江砚瞥了他一眼，又向江迟暮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裴空逐等外面完全没有了脚步声才开口:“江大人这出苦肉计可使得好哇，不过，你既让我来背了这个黑锅，我不给点回礼，岂不是过不去？”

江迟暮目光一动，似乎知道他所谓的“回礼”是什么了。

裴空逐并未入座，站在江迟暮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沙摩柯嘛，我确实是抓到了，你说，要是让他见到阿砚，把情况如实说出来，阿砚会怎么想呢？”

江迟暮面上并不着急，但裴空逐看到他交叠在身前的手明显握得紧了些，青筋暴起，筋骨分明。

“他人在哪儿？”

裴空逐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他的命这么宝贵，可不能让你轻易见到他。不然被你给杀了可怎么办？”

江迟暮看着他一脸玩味的神情，逐渐变得不耐烦:“看来小将军是另有所求？”

裴空逐稍稍正色，有些严肃地开口:“一物换一物，我要知道阿砚的身世。但是大人若是不给面子，不肯说，或者胡乱编造一通故事出来骗我，我也自有办法另辟蹊径得知，如今先来找你，只是不想徒增麻烦罢了。”

江迟暮惊叹了口气，反问道:“你今天特地跑到这里来问我，想必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是自然，所以还请太师大人说些有用的东西。”

江砚在院内等了许久，不知道裴空逐到底有什么肺腑之言要对他义父说，只是在心底里暗暗的期望两人不要一言不合再打起来就好。

从五溪带回来的那头白狼不知从哪儿突然窜了出来，许是见江砚兴致不高，它像只小狗一般在他的脚边蹭了蹭，又在他面前跳过来跳过去，像是在为他表演捕猎一样。

江砚看着白狼的动作，若不是当年的江萦怀父母将他捡回去，说不定他跟它一样，学着捕猎的技巧，整天在荒郊野岭，为了生存而发愁。

江砚蹲下身来，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又朝着江迟暮的房间看了一眼，站起身把它带离了院子。路过马厩时，竹竹看到白狼仍然有些害怕，嘶鸣了一声，但白狼很听话，悄悄地绕到了江砚另一边，尽量离它远些。

夜幕渐降，星子寥落，几朵浮云悄然飘过，遮挡了片刻的月光，但白狼的毛发在茫茫夜空下依旧很亮眼，仿佛是星辰的倩影。

江砚蹲下身看着它，白狼也毫不回避，直视他的眼神。

“替你取个名字吧！”

江砚思索了一会儿:“叫你……空空？怎么样？”

微风拂过，轻轻吹动着白狼的毛发，空空走上前来轻轻舔着江砚脸颊，舌头湿润亲软，宛如弹指间柔和的音符。

裴空逐从江迟暮房间出来，面色微沉，他在太师府上逛了一圈，没看到江砚。打算回去时却在马厩前看到了江砚和那头白狼亲密无间的模样，裴空逐不露辞色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屏声敛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