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听着这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策马走近看了才发现那人竟是秦向枝。
“太子殿下?怎么是你?”江砚有些诧异,连忙下马将他扶了起来。
“父皇和姑姑都让我来体验百姓疾苦,我便问了一些百姓最苦的地方是哪儿。他们都说是五溪,我就过来了。谁知道一过来就迷了路。”
秦向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砚扫过秦向枝身后,又在旁边几处看到一些刚被折断的树枝,隐隐察觉到这附近应该有不少人在。
江砚将手中的那把小刀扔出去,打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那棵树后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还不出来么?”江砚看着那棵树说道。
秦向枝也回头看去,果然,从树后走出来一个身影,走到他们面前,朝着秦向枝和江砚行了一礼。
“看来陛下还是关心你的,连御前侍卫都拨给你了。”
“什么?你带人一直跟着我?那方才我叫了那么多遍救命,你们为什么不出来救我?”秦向枝看到来人后顿时火冒三丈。
“殿下恕罪,长公主特意吩咐了,不到千钧一发的时刻,让您自己解决,不让我们出手。”
秦向枝气的牙痒痒:“那如果不是阿砚过来救我,你们就让我这么吊着?”
江砚看那是侍卫为难得很,想来倒是自己打破了长公主有心要磨练太子的计划,便在一旁打岔道:
“好了殿下,他也是奉命行事,莫要为难他了。林中凶险,既然遇到了,我便先护送殿下出去吧。”
秦向枝温顺的朝他点了点头,翻身上了江砚本来骑着的那匹马,正要问他为什么没有带竹主过来,突然注意到竹竹过来了,而且马背上还坐着一个女子。
秦向枝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晏犹尘低着头,回避着他的目光。江砚跟秦向枝略微解释了几句。
秦向枝点点头,目光落在毛发干净顺滑的竹竹身上,夸赞道:“阿砚,竹竹被你养得真好,真听话。”
竹竹像是听到了夸奖,欢愉地小跑了两步,跑到江砚身边。晏犹尘下马来,示意江砚上去。
“不必了,你腿伤还未愈,你骑着吧。”江砚上前牵了马绳。
晏犹尘摇摇头,回绝道:“林中蛇虫甚多,还是公子骑着吧。”
秦向枝看不了他们俩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辞来推辞去,提议道:“你们俩一起骑着不就行了,再不走,我看这雾越来越大了。”
晏犹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江砚有些犹豫。
秦向枝向来直言直语惯了:“这又没有外人,再说了,你与她之间也没什么,阿砚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晏犹尘看着他,江砚朝她略微的点了点头,两人便侧身上马。
刚上马还未走几步,便听到了有人自茫茫白雾中策马奔腾而来。
江砚尚未看清楚马上的是什么人,只见那一匹马就已经冲到了竹竹前,与它亲密的摩擦着耳朵。
尽管裴空逐已经尽力的拉着自己的战马了,可他怎么拉也拉不住,它非要往竹竹身上蹭。
江砚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裴空逐?”
秦向枝率先出了声:“你跟着我来的?”
秦向枝本来都已经有些感动了,谁知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
“非也。我来寻欢作乐的。”
江砚看了他一眼,他眼睛布着红血丝,头发也有些许凌乱,下巴处甚至冒出了些许青而细的胡茬。确实很像在外面花天酒地了一整晚的登徒浪子。
裴空逐直勾勾的看着江砚,他这几日为了找阿欢的踪迹,确实有些精疲力尽了,但在见到江砚的这一刻,他又觉得自己连日来赶过的这些路都不算什么。
他看到江砚的腰上有一双纤纤玉手环绕着,身后坐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那女子他身形似乎见过,可她用面纱蒙着脸,他认不出来。
“怎么,短短几日不见,阿砚就找了美娇娘在身边了?”
“什么呀,是那个女子非要跟在阿砚身边的。你以为谁都风流如你啊,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秦向枝在一旁解释着。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虽说次数很少,但秦向枝也是见过裴空逐风流浪荡的样子的,更年少一些的裴空逐甚至还给他带过春宫图呢。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裴空逐白了秦向枝一眼,试图把自己的战马和江砚的竹竹分开来。可任他怎么拉,它也不听话。
“槐刃!”裴空逐不由得训斥了它一声,槐刃听到主人的呵斥,才有些依依不舍的退开几尺。
“往这边走,应当就能出去了。”晏犹尘指了指他们的斜前方。
江砚的腿轻轻夹了下马背,示意它按晏犹尘的指令前进。
秦向枝原本要跟上江砚的,被裴空逐白了一眼,不得已缩了缩头,退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