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隅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结交显贵的好机会,更何况这人看起来与普通的世家俗物并不一样。
“这位公子瞧着有些眼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万金?”
“太师府江砚,见过三殿下。”江砚缓缓向秦向隅行了一礼。
朝堂上的人物,他义父大多都与他讲过。
“原来是江小公子,不过,天色这么晚了,你在找什么呢?”秦向隅不着痕迹地把许圉师的资料收在袖子里。
“没什么,我听闻这路上有一种只在夜里开的花,极为罕丽,我没见过,就想寻来看看。”
没有弄清楚一个人真正的面目之前,万事都不向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目的,这是他义父教给他的。
“原来如此,夏日夜里多蛇,江公子还是多加小心。”
两人相互行过一礼,便交错而行。秦向隅转身看着江砚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感,他总觉得在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一定还会再有交集。
江砚边走边找,他好不容易才差人打听到是有个乞丐捡走了他的衣服,那个乞丐经常在这条路上行乞,他一路找过来,找到晚上也没有发现。
再往里深去,像是走入了一片森林,一下子连月光也惨淡了许多。走近了看,江砚才发现,那是一片很大的橘子园林。
与其说是橘子园,倒不如说只是种了一片橘子树,因为那树基本没有结果的,就算有的结了果子,也只是寥寥几颗,有的树甚至已经耷拉得不成样子了。
江砚往橘子林里面走,突然看到一个人正在给橘子树浇水。那人用布蒙住了大半张脸,头上盖着一个斗笠,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而江砚找了许久的那件衣服就躺在那人的脚边。当江砚伸手要去拿那件衣服时,却被一铁锹拦住了。
那果农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你谁啊?”
江砚看了看那一件衣服,直问到:“那件衣服,怎么在这儿?”
“一乞丐拿它当枕头,睡在我的橘子树下,刚刚被我赶跑了,大概是慌不择路,连衣服也没要就走了。不过这衣服的布料倒是极好的,大概是他偷来的。怎么,这衣服是你的?”
江砚点了点头:“正是。”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你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这衣服脏成这样,你还要?”
“要。”
“可是它既然落在我的果园里,自然就是我的了,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阁下也不并缺钱,何必要为难我。”
秦向枝并不认识江砚,闻言心中一疙瘩,想着该不会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被认出来了?
可他又觉得实在不应该,他从头到脚连衣服和鞋袜都是向普通百姓买的,如何认得出来?
江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地解释道:“铁锹多用于掘土挑沟,你给果树锄草松土,应当带一把锄头过来,这样效率会高得多。”
最后江砚又加了一句嘲讽似的总结:“真正在地里劳作过的百姓是不会用铁锹的。”
秦向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手扔掉了那把确实不太好使的铁锹,捡起那件衣服,随便翻了翻:“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不过就是料子好了一些。”
江砚伸出手,示意他把衣服还给他。
秦向枝方才在他面前落了下风,心中还有些生气,偏就不肯还给他。他把那件衣服藏在身后,傲气的吐出两个字:“不给。”
好好讨要不成,看来只能硬抢了。江砚冲上前,三两下就把秦向枝撂翻在地。秦向枝却使劲把那只手压在身下,无论江砚怎么抢都不拿出来。
江砚翻身坐在他身上,一只手去抢那件衣服,一只手伸过来要扯掉秦向枝脸上蒙面的布。
那布被江砚一把拉下来,在看清那人的面貌之后,他在脑海中稍稍楞了楞神,有些没想到居然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而秦向枝趁着这个机会,挥手给了他一拳,推开了他。
江砚吃痛,捂着嘴半跪在地。
秦向枝下手没轻没重的,他也觉得自己做的稍稍有些过分了,看江砚半天不起身,秦向枝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一把推开了:“不必了,太子殿下。”
江砚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真是连遇贵人。找乞丐没找到,接连却遇到了两位皇室的人,看来上天偏要与他作对。
秦向枝也不继续装傻充愣,把衣服扔给江砚:“行了行了,我回去就是。说吧,你是谁派来的?我父皇?还是裴空逐?”
这一片秦向枝新种的树,裴空逐和皇帝都怕他玩物丧志,在他身边的安插了不少眼线,除了他们俩也没人敢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