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剧还没杀青覃恩飞就知道会扑得爹妈都不认,要不也不会千方百计去找资方,想要新的本子拼命来证明自己。
现在网上一个个说他没演技,谁给他施展演技的机会了!
“为什么哭?”
身旁突然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吓得覃恩飞差点从石凳上摔下来。
他一转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包餐巾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路灯从对方头顶倾而下像是撒了一霜珠光,仿佛是救苦救难的仙尊!
宫简静静的站在雪松树下,远方的星星是他的背景板。
干练的发型下是坚毅的轮廓,昏黄的光晕为他整个人祭了一层薄纱。
五官精致,身材修长。
明明是个男人却让人觉得无关性别,谪仙的刚刚好。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披着简单的薄风衣,山中的清风微冷,风衣荡漾起波纹,美好的不像是真实的活人。
“谁哭了!我没有!”覃恩飞愣了一下,一把拍开宫简的手。
那包纸掉在地上,宫简弯腰重新捡起,少年已经从恼怒过度到了愧疚。
“你为什么在这里?宋堂星呢?”这就很有问题了。
宫简也迎来了今日份的连体婴质疑,好像每个人都觉得两个人是不会分开的一样。
他直接忽略了对方的问话,径自在覃恩飞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覃恩飞这时候才想起来,经纪人前两天跟他提过《晨渊》剧组会上山。
让他跟王艳出门的时候注意点,别被拍了。
王艳就是资方那边的主管,那女人是个les,但身边不带个小男孩似乎不合群,他只能笑脸的陪着。
他没有宫简的本事,哪怕对方不在国内,光一身演技都能在王艳面前有变现的价值。
他只能抓住这些机会。明星光鲜的背后其实骨子里冷暖自知。
覃恩飞不说话,乖巧的坐回原处。
宫简静静的看着星空,一语不发。最后只是举起手机拍了两张星空,发了个朋友圈。
覃恩飞偷偷瞄了两眼,越发的看不懂宫简这个人了。
他讨厌宫简,更胜于宋堂星。
明明人人喊打,都从云端跌在泥地上,都被逼出走国外了,他还能重新回来!
明明毅然决然的抛下一切,这人为什么回来时候居然还能那么干净,甚至有种吾王荣归的既视感!
这家伙在亵渎他心中的美好。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美。这片星空跟在国外看到的真不一样。”
宫简含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对方说话。
覃恩飞顺着宫简的视线望去。
这里的星空的确和城市里的不一样。星星更亮,更近,触手可及。
这样的星空仿佛拥有能安定人心的作用。哪怕生活一团乱麻,可凝望着远处,心情莫名平和下来,仿佛一切事情在大自然的瑰丽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等他再回神,宫简已经不再身边。
覃恩飞回头,那人一身白衣翩然而去。亦如他来时一样,不染尘埃。
宋堂星泡完温泉,已经十点多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宫简还没有回来。
宋堂星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担心的摸出电话。
刚才那些赌气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
铃声从房间里响起,熟悉的音乐响起。
《listen》是他的歌,他都不知道宫简什么时候把铃声换成了这个。
宫简没带手机,人也不知哪去了。
宋堂星这会儿真慌了,把枕头边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两眼,忽然发觉不太对。
宫简用的手机,好像并不是这一只。
那家伙两个手机?这是工作机还是私人号?
为什么给自己这一只的?他们只算工作关系还是已有私交?
这一瞬间,宋堂星cpu快烧爆了。
他按亮了屏幕,手机居然没有密码。通讯录全是英文名字,最近一个就是他——宋堂星。
通话记录很少,没有已读短信。微信倒还挂着,不过并不是两人交换的那个。
微信里名字依旧没几个,置顶只有一个备注:严老师。
这人发了许多消息,宫简都没回。
最近一条是今天的。
【你回国了?你在哪,我想见你。】
时间是下午的。
这人是谁?他跟宫简什么关系?
刚才的电话是不是他?宫简叫他“亲爱的”,他们……他们是不是恋人?
宋堂星突然觉得头好痛,房间里的黑暗叫他害怕,只想赶紧找个角落藏起来。
他把自己紧紧蜷成一团用力裹在被子里,强迫自己快点睡着,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噩梦。
杨辉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宋堂星不懂,他只觉得这样有安全感。
当年发生绑架案的时候,他还太小了。
被救后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在黑暗中奔命。他掉进了湖水里,挣扎着要被溺死了,周围好黑,一切都好冷。
他一直在哭,突然感觉一个温暖的东西盖在了他的身上,像是一个厚厚的毛毯。
身体热和了,心脏也热和了,抱着厚厚的毛毯他怎么也不愿松手。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四肢不知道什么时候舒展开,他的被窝里居然多了个软乎乎的身体。
宫简把他抱在怀里,他的脸贴在宫简的胸膛上,全身都是暖烘烘的。
诧异之后回神,宋堂星拱了拱,给自己找了个舒服位置。
闻着对方身上的体香,他闭上眼又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