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闻育恒就开始在夷洲县衙工作,他也从夷洲官学毕业了。
这样的毕业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作为蔡登辉父子狗腿的校长胡广元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组织夷洲官学全校教师开会,名义上是研究闻育恒的问题,实际上却是要把闻育恒开除出校。
为了达到此目的,胡广元可谓煞费苦心,特意找了一间挂有“静心求学”四字的教室。等到一众教师走进教室落座,他就率先开口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是来讨论如何处理闻育恒一事。闻育恒作为学生,罔顾学业,私自参与到官府工作之中以求取名利,如此心浮气躁,利欲熏心,不仅有违咱们夷洲官学‘静心求学’的宗旨,更对学校造成了十分不良的影响。我的建议是将闻育恒开除出夷洲官学,诸位先生觉得怎么样?”
“开除?有必要搞得如此严重吗?这一旦开除,闻育恒的身上就有了一个洗不掉的污点啊!”
“是啊!”
……
底下的先生们开始议论纷纷。
“官学者,研究高深学问之者也。如果进入官学者人人都想着升官发财,那求学的路就必然走偏了。”胡广元站起身,“我知道,闻育恒是个有才华的人,可是有才华的人就可以恃才傲物吗?将闻育恒开除,也是让他长长记性,这也是为了闻育恒好嘛!”
李民朴和王子甫相视而笑,二人心中都在想:“是谁把夷洲官学变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正是你胡广元,今天居然来说夷洲官学研究高深学问,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好了,既然诸位先生没有异议,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胡广元说完,诸位先生就要离开。
李民朴站起身来,“等等,我有异议!”
诸位先生都停一下来,看着李民朴。
“记得是六年前吧,蔡登辉的长子蔡清源早早的从政,咱们的胡校长说,‘我们先生教学生,就是要让他们为国家人民做贡献’,于是补发了蔡清源的毕业证。今天闻育恒帮助县衙破案,也是为国家人民做贡献啊!同样是做贡献,为什么蔡清源可以毕业,而闻育恒却要被开除?”李民朴看着胡广元,“请胡校长给诸位先生一个解释。”
“是啊,李先生说的在理啊!”
“我也这么觉得。”
……
先生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胡广元有些局促,只能狡辩道:“贡献有大有小,蔡清源为夷洲人民作出了重大贡献,他的贡献是大于他的学业的,所以允许毕业;而闻育恒做出的贡献小于他的学业,所以只能开除。”
“简直是一派胡言!”王子甫站起身来,“蔡清源从夷洲官学毕业后做的是什么?是鼓吹夷洲与祖国分裂,这种祸国殃民的行为怎么能说是大贡献呢?相反,闻育恒走出了夷洲官学却是在破解悬案,为死者申冤,这才是大贡献!我觉得我们应该开除蔡清源,而要让闻育恒毕业。”
王子甫的话把所有人惊住了,那些先生们来到夷洲官学教书,只是希望有一个养活家人和自身的饭碗,并不希望参与到夷洲是分裂还是统一的斗争当中。
“王老师,请慎言!”胡广元道:“夷洲未来的路怎么走?蔡公子也只是提出了一种解决方法,咱们目前还不能说这种方法是错的。”
“是吗?”李民朴笑道:“关于夷洲未来的路,四年前,闻育恒、蒋孝文和蔡清源就举行了一场辩论会。这事才过去四年,大家应该还记得吧?通过这场辩论会,大家应该明确的是,夷洲和大陆走向统一是大势所趋,是民心所向,是夷洲未来唯一的坦途。今日胡校长却说蔡清源提出的方法不能说是错的,这难道不是颠倒黑白吗?”
“李老师,您扯远了!咱们说的是如何处理闻育恒,并不是讨论夷洲未来要走的路。咱们还是回到正事上来吧!”胡广元道:“这样吧,闻育恒是毕业还是开除,大家采取匿名投票的方式,少数服从多数,大家认为这种方法怎么样?”
王子甫暗暗心惊,李民朴心里暗骂:“这个胡广元可真是阴险啊!如果采取这种方式,这些先生们很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而投开除票,这样的话,闻育恒的未来就毁了。”李民朴紧握双拳,对众人道:“各位,我认为这场投票没必要进行,为什么呢?咱们夷洲官学规定的学年是四年,闻育恒已经在此学了四年多,已经满足毕业标准。况且他学的是文学,也写出了满足毕业标准的文章《医者包大娘传》,这篇文章大家都看过,都对它交口称赞,说‘写出这篇文章的闻育恒的才华已经不弱于柳子厚’,既然大家公认闻育恒此时的才华可以和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子厚媲美,那他完全可以从夷洲官学毕业!”
王子甫道:“李老师说得对啊!咱们做老师的就是希望学生学有所成啊!如今咱们的学生闻育恒已经学有所成,咱们怎么能毁他的前途呢?”
这李民朴与王子甫一唱一和、互相帮扶,让胡广元很是难堪。胡广元已经找不到任何开除闻育恒的借口。他想了想,之后道:“这样吧,让闻育恒来进行毕业答辩,过了毕业答辩,咱们就允许他毕业并发放毕业证书;如果没有通过,那就把他开除出校。这样处理,大家总没有异议吧?”
李民朴和王子甫相互看了看。胡广元抢在二人之前说:“毕业答辩是毕业生必须进行的一环,如果连这一环都省了,那也太不把毕业当回事了!”
李、王二人纷纷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胡广元道:“好了,那么此事就定在两天以后。闻育恒是毕业还是开除,就看他的毕业答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