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育恒道:“如果我把赏钱不减少而增多,那么发现此刀的人会不会观望?会不会等此刀杀了人之后再来告官?”
“不会吧?”李夷洲有些不可置信。
“事情一旦和利益挂钩,就有激发人性之恶的可能。人性之恶有多可怕,那是连亲生子女都可以牺牲。当年齐桓公只是说了一句‘想吃人肉’,易牙就回去把自己的儿子煮了。人家说虎毒不食子,齐桓公的一句话激发的人性之恶真比老虎还毒啊!”闻育恒道。
李夷洲和余捕快纷纷点头,余捕快拿着公告回去修改。
告知人民夜晚不要外出的命令和寻刀启事一并贴出去了。毕竟事关生死,夷洲城的人民也不敢不当心,所以每到傍晚时分,夷洲城的街道上就没有人了。
一个月后,既没有人送刀来县衙,也没有凶杀案再发生。
两个月后,既没有人送刀来县衙,也没有凶杀案再发生。
三个月后,既没有人送刀来县衙,也没有凶杀案再发生。
这时,很多人对闻育恒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在闻育恒和李夷洲回去的路上,就会听到别人的挖苦:“破案这事还得找专业的人来,怎么能听一个小孩的呢?”
“你……”李夷洲想为闻育恒争辩,可闻育恒抓住她的手迅速离开。等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李夷洲问:“他们那么说你,你怎么也不让我为你争辩几句?”
“因为他们说的对啊,对于破案,我本来就不够专业。”闻育恒笑着安抚道:“好了,姐姐别生气,别生气!”李夷洲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闻育恒笑了笑,与李夷洲回了家。一回家,闻育恒就躺在李夷洲的双腿上,略显沮丧地说:“姐姐,这次和凶手过招,我输了。”
“这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结果,你不要这么快认输好不好?”李夷洲道。
闻育恒摇了摇头,“当年秦楚相争,楚军主帅项燕对他的士兵说,‘秦军早晚要打过来,我们应做好提防。’楚国的士兵们也是严阵以待。可是秦军迟迟没有打过去,后来楚军懈怠了,秦军就打过去了。如今的情况与当年的情况如出一辙,等到人民懈怠之时,就是凶手杀人之日。”
又过了一个月,凶杀案还没有发生,再也没有人把县衙贴出的告示当一回事了,晚上的夷洲城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
也就在这时,凶手杀人的时机终于出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拿着王立云的刀,杀害了三个人以后,就将刀丢弃在现场,然后以轻功飞身离开。
闻毅多接到报案,带领捕快立刻来到现场,闻育恒和李夷洲也跟着去了。
现场围满了人,闻毅多仔细检查了三个死者,“死者的致命伤都在颈部,而且是一刀毙命。这凶手出刀又快又狠,不可小视啊!”
闻育恒对围观的人道:“当时是什么情况,请问谁能跟我讲讲吗?”
“当时,我正在售卖玩偶,这三个人从我的摊位前走过,一个黑衣人就从那边的屋顶飞下来,唰唰唰的三刀就把这三个人杀了,然后他用一块布擦了擦刀柄,就扔下这把刀离开了。”一位体形瘦削的老者说道。
“凶手用布擦了刀柄以后,只是扔下了刀吗?那块布呢?”闻育恒问。
“布被凶手带走了。这情况不只小老儿看到了,在场还有许多人看到了。”老者对众人道:“大家说说看,小老儿描述的有没有错?”
“没错,当时我端着一碗面到一位顾客面前,看到的也是这么一种情况。”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穿着伙计衣服的店小二道。
“二位可曾记得,那个凶手身高几何?体形如何?”闻育恒道。
“凶手身形……”看着来到一个捕快身边,“应该和他差不多高……”
“你不要胡说!”那捕快道。
“他只是说凶手身形与你相似,并不是说你是凶手。”闻育恒道。
那捕快点了点头。
闻育恒的目光看向了三个死者,一个是体态微胖、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一个是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乞丐,一个是平民。
这时,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插嘴道:“王家娘子终于解脱了。”
这句话引起了闻育恒的重视,连忙来到中年妇女的身边,问:“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中年妇女指着那平民装扮的死者,“他是王家娘子的丈夫,经常对王家娘子家暴,这邻里街坊都知道的。我说的对吧?”说完她看了看围观的人,十几个知情者纷纷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