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沙愉送姜抒语,路上的时候两人一直在聊天,以前姜抒语没那么多话可说,和沙愉在一起后渐渐也没那么高冷了,主要沙愉太跳脱,姜抒语得努力才能跟上她的思维,要不然就总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比如现在,五分钟内她们的话题已经从今晚唱的歌好听聊到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再到猜一猜几人中谁先结婚,沙愉甚至决定好要给表哥家的二胎宝宝包多少红包了,姜抒语打断她:“是不是有点早?”
“啊?先包再说!”沙愉很随意的耸肩,又叹气道:“未来嘛,说不准的。”
姜抒语点点头,她只要一想起寒时升和温不书的事,心里就很难过,她真的很佩服温不书,那一段时间是怎么撑过来的。又听说了他们俩的故事,更觉得吃惊,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会执著到什么地步呢?姜抒语不知道,她不敢想如果以后她和沙愉也面对这样的挑战,是否还会心心念念着对方不愿放弃。
“小鱼!别发呆啦!”沙愉笑嘻嘻的靠过来,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开心道:“噔噔!刚去买了个糖葫芦,喏。”
一串草莓的。
姜抒语笑了一下,接过来送到她嘴边:“来吧,第一口。”
“唔,好甜!”沙愉咬了一口,剩下半颗催姜抒语快试试,看着人被酸的直皱眉才放声笑起来,惹的姜抒语一跺脚,生气道:“你!”
就这么吵吵闹闹的到了地方,姜抒语要回家了,临走前沙愉拉着她的手,眨了眨眼,姜抒语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就在分开的时候,沙愉突然凑上来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姜抒语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她,就见沙愉酷酷的挑了下眉,找借口道:“刚你唇角有块糖渍,现在没了。”
“瞎说……”姜抒语抿了下唇,冷淡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慌忙道:“那我走了。”
沙愉依依不舍道:“去吧去吧,拜拜。”
温不书回到家后先去冲了把澡,然后坐到书桌前,开始给寒时升写信,他以前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是寒时升走后才养成的,字里行间不过是简单的日常小事,思念却能填满薄薄的三页纸。
他提笔写到:寒时升,你过得还好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有想我吗?我每天都很想你,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不着急了,你说过会回来,那我就乖乖的等你好了。
温不书详细的把今天的事写了下来,神色认真: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交到这些好朋友。
你放心,他们都对我很好,那些之前来找我麻烦的人,现在也不敢来惹我了,哈哈,估计是怕了吧,毕竟我打架也挺厉害的。要是你在的话,一定会被我吓到……不过我之前劝你要冷静,你有乖乖听话吗?
写到蒋娜娜的事情时,温不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思来想去有很多话要说,写了很久才停笔,然后关了灯爬上床,听着那段录音渐渐睡着了。
指针快要指向十二点。
寒时升怎么也撬不开从外面锁上的房门,他愤怒的踹了一脚,朝外面吼道:“姐!寒蔚沉!今天是他生日!我他妈回去看他一眼都不行吗?!你怎么答应我的!!!”
高考都结束了,他也安安分分的过了大半年了,为什么还不能放他回去找温不书?寒蔚沉答应过他暑假放他回去的,现在不是暑假吗?!
寒时升想回去想的快疯了,他托学校里一个认识的同学帮忙订了车票,都计划好了,如果寒蔚沉不放他回去,他就自己回。
他本来打算半夜撬开房门逃出去的,结果寒蔚沉工作忙到半夜才回来,正好撞见他,闹了好大一通,把妈妈吵醒了,又是哭又是闹的,死也不让他出去一步。
寒时升气的差点没从窗户跳下去,三十二楼,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被关在这马上一天一夜了,什么通讯设备都没给他留,以前的手机早都被砸了。
许银兰翻了他的手机,密码是温不书的生日,锁屏壁纸是他和温不书的合照,手机图库里专门分出一个相册命名为宝宝日记,点进去一看全是自己儿子和温不书的照片,什么样的都有,牵手的拥抱的接吻的,温不书的手指,温不书的脚踝,温不书的背影……一千多张,全是温不书。
许银兰觉得自己儿子疯了,又不死心的查看他其他软件,点开备忘录的时候翻了几条,置顶的标题是:怎样照顾好宝宝。内容更多更细更全面,睡前要提醒温不书喝温水都写上了。连温不书的手指甲都是寒时升来剪的,就差没喂温不书吃饭了。
到底在做什么啊……作为一个母亲,许银兰看到这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难以抑制的怀疑,温不书到底是个什么妖精,她亲手养这么大的孩子,到底给她的儿子下了什么药?!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样的?许银兰自认自己虽然工作也忙,但该给孩子们的爱一点也没少,她的儿子却像失了魂一样一心扑到一个和他一样的男孩子身上,好好的一个孩子,居然被另一个男孩迷成这样!
她快被逼疯了,向全家人宣告以后再也不许寒时升见到那狐狸精一面,温不书就是个妖精,许银兰捂着脸哭道:“他、他就是个疯子……自己疯不够,还要把我的儿子变成那样……小升才那么小,你看看他,你看看他都让小升做的什么?!我们一家人对他好还不够,还要勾引我的儿子也为他疯吗?!”
寒蔚沉劝她冷静,她没看完那些东西,只是知道个大概,很难说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想起之前答应过寒时升要带他回去见温不书一面,见到妈妈这样,又犹豫了。
知道手机和其他东西全被毁了时,寒时升没多大反应,连温不书都被他们夺走了,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吗?
寒时升怒气冲冲的又踹了几脚,颓废的喃喃道:“他十八岁了,以前生日我都在他身边的……让我陪着他成年不行吗。”
“我的温不书……”
还有一分钟过零点,再有一分钟,就是温不书成年第一天了。
原本温不书该在他的陪伴中度过一个完整圆满的十八岁生日,上一年的时候他准备了玫瑰和戒指,他都想好了要给他的宝宝一个什么样的成年礼物了,现在却连见一面都不行。
寒时升到最后也没说出那句生日快乐,房门打开了一点,寒蔚沉叹了口气,放进来一个信封,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过了好久寒时升才捡起来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一沓照片,他和温不书第一次去海边玩时赵宇斓给他们拍下的,温不书当宝贝一样好好收着,最后葬在了火堆里。寒蔚沉还是心软了,找到了备份洗出来,犹豫再三还是交给了寒时升。
他抚摸着照片中青涩稚嫩的温不书,沉默着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