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dy还是有些迟疑,文泽禹却举着手机,笑出了声。
“他还真挺紧张的,信息都弹到我这来了。”文泽禹念了这条信息,陆理在确认凌澜有没有和他在一起,是否安全。
凌澜不露声色,看了眼被自己扣在桌子上的手机。
那通电话没接,他便没有再打来。
倒是发了条信息问:“是和他们在一起玩吗?”
再下面一条,隔了有几分钟;“你别急,我今天都忙完了,比较空,我等你。”
其实放假这一周,凌澜过得也并不清闲。
这几天白天都是带文泽禹这个“游客”四处逛逛,听说失恋的人应该看看大山大海,心胸开阔的时候,就能不与眼前这点小事计较。
于是她在文泽禹到达的第三天,看他时差倒的差不多,就带他去了优胜美地国家公园。
看花岗岩看瀑布,还捡了几颗大松果带回家,后面一天也没让他歇下来,而是直接拉去看红杉,这也算是这里的特色之一。
Sandy跟在他们后面,见他们精神抖擞,打趣道,以为他们会进行假期的报复性熬夜,看来他们并不需要。
凌澜笑而不语,其实还有个原因,每天上午八九点,还有夜里她睡前,都会和陆理打视频。
他们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但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固定下来了。
前两次她接起视频,几乎无话可说,毕竟每一餐吃什么,还有逛了哪些景色,都会当场拍下来发给对方。
陆理则和她恰恰相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他说话更多,现在打开视频,更是有说不完的话,而且都还挺有意思的。
比如最近上的一部电影,似乎反响很不错,他却发现了美中不足的点,又或者话题可以延伸到宇宙究竟有几个维度,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究竟是不是我们看到的形态。
不过今天上午是个例外,陆理和亲戚喝酒去了,因此视频通话第一次被取消。
她兴冲冲起个大早,国内已经夜里十一点,估摸他该回家了,没想到他和堂哥聊到半夜。
想到这里,她又感到挺生气的。
Sandy尝试当说客,“要不先回一句呢,他人也不在这里,可能担心你出什么意外。”
“你站哪边的?”文泽禹慵懒的声音,提了突兀的问题。
气氛一度凝滞,凌澜把手机放下,不打算采纳这个建议。
Sandy听出了文泽禹话里的火药味,却越挫越勇,坚持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澜总,你要这么想,其实他只是和妈妈讲一下自己谈恋爱而已,分享一下自己开心的事情。她妈妈也没有打扰过你们的生活,这里没有什么不妥啊。”
凌澜心中一团乱麻,没心思在这个时候还得调解文泽禹和Sandy的矛盾,便退了半步,赞同Sandy的观点,“理论上是没什么不妥。”
后半句也接得快:“但他骗我的,他之前说他没说。”
Sandy抿抿嘴,指尖捏着裙摆的毛边,没再说话。
作为凌澜的朋友,此时她于情于理不应该拐到弯去共情别人,可听完整件事,她有个或许只有她这独特角度,才能作出的猜测。
陆理或许是已经告诉了家人,而后在凌澜面前不敢承认,正如她当年不敢告诉凌澜,丁林康的事情。
没什么错吧,归根结底不想失去她而已。
可看到她坚决的表情,现在或许不是劝什么的时机,不要弄巧成拙。
朱莉的视频电话像是救场,Sandy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这里,没带电脑过来,就掏出手机备忘录,把关于两个学生的情况,认真记了点笔记。
朱莉和Sandy聊得还算投缘,毕竟凌澜经常顶撞她,她会下意识认为Sandy格外乖巧可人,多说了两句,说如果年后的春天Sandy也在国内,可以带她一起来承办些演出和节目,这个领域,需要到处露脸认识人的。
凌澜坐在一侧默默旁听,这话题她兴趣不大,她知道的,她妈很多合作伙伴也都是半桶水,拿音乐当做赚钱的工具而已,跟艺术家半毛钱关系蹭不上。
直到朱莉提到了“大师课”这个项目。
凌澜心中一惊,陆理听说这个概念的时候,一直就在追问,只是那晚太困了,她没怎么回答。
所以陆理的妈妈出现在那个饭局上,不一定是碰巧一起去看了演出,会不会是早有打算,有意为之?
她不介意分享资源,但绝不分享给处心积虑骗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