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夹起一片牛舌尝了尝,挑眉:“很不错。”又吃了一口青菜,“非常好。”
“我也觉得很成功。”皮一夏得意扬眉。
吃到一半,她要开红酒,被贺章阻止了:“一会儿再喝酒。”
结果直到一顿饭吃完,那瓶红酒也没打开,她有点不解:“不喜欢这个酒吗?”
贺章摇头:“酒很好,但我有独家珍藏的,想不想尝尝?”
皮一夏忙不迭点头。
两人起身上楼,贺章牵着她走到书房,让她在椅子上稍坐,接着从书架下层的柜子里,拎出两瓶酒。
皮一夏接过来一看,登时睁大了眼:“怎么可能……”
贺章嘴角噙笑,闲闲倚靠在书桌边,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一瓶酒,随后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斟满,朝她举了举。
“玛丽莲.卡瓦起泡酒……敬美丽的Lola小姐。”
酒是粉色的,极清淡,又极柔美的色泽,美得好像一个拢着轻纱的梦。
皮一夏呆呆地看着酒杯,旋即视线又落回酒瓶。
墨绿色的瓶身上,贴着金色的圆角菱形商标贴,上面写着酒的名称,Marilyn Kava下方一行中文:玛丽莲.卡瓦起泡酒。
“为什么会有这种酒?你从哪里找到的?”皮一夏还是不相信。
贺章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注视下,端起杯子缓缓饮尽。
一杯。
皮一夏恍惚觉得那酒进了她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吞咽一下。
两杯。
他还在注视她,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好像第一次见她,又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那眼睛,好看的令她怦然心动。
三杯。
她想,她知道贺章没说出口的话了:传说喝三杯玛丽莲.卡瓦起泡酒,人就能烦恼全消。
四杯。
皮一夏眼中泛起湿意,嘴角却翘着。又哭又笑,像什么样子。
五杯。
喝五杯,会收获此生不渝的爱情。
贺章仿佛有了醉意,瞳孔微微失神,放下杯子,朝她伸出手:“想尝尝,酒的味道吗?”
皮一夏眼皮一眨,泪珠弹出来,猛地起身扑过去,仰唇吻住了他。酒香清冽,浅尝是微酸的柑橘调,细品又有一股醇厚的甜。
贺章侵入唇缝,拖出她缱绻地吻,酒的气味弥漫在她口腔,又顺着喉咙,散进整个胸腔,心脏砰砰跳着,仿佛也熏熏然了。
皮一夏忽然感觉锁骨处微凉,愣怔垂眼,看见脖子下方多了一个小巧的吊坠。玫瑰金色的酒瓶,瓶口朝下倾斜,抵在高脚杯沿,杯中有一颗红宝石。
她捏起吊坠看了看,酒瓶上刻着一串字母:Marilyn Kava。
“嫁给我吗?”
语声呢喃,散发着酒的甜香,在她唇边。腰后的手臂坚实而滚烫,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皮一夏抿唇笑着,狠狠点头:“要!”
“那么我收到了第二个生日礼物。”贺章抵着她额头,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夏夏。”
“嗯。”
“没事。”他说,“就想叫叫你。”
贺章坐在椅子里,让她跨坐在腿上,轻柔地吮她的唇,渐渐地,有些不能自控,手探进衣服里,握得她浑身一抖。
衣服被剥落,微凉的空气,滚烫的掌心,激起身体内外的战栗,她顺从本心,给予最柔软的包裹和最火热的回应。
他被绞得头皮发麻,牙缝里挤出一句:“要命。”接着更狠地掐住她腰,给她最深重的疼爱。
夜深了,贺章拎了条毯子,裹在她身后,皮一夏伏在他怀里,懒懒地问:“到底从哪儿来的酒啊?”
“苏晨雪的表哥苏煜珩,是开酒庄的。这个口味的酒,是即将上市的新品。”贺章说着,从桌面上抽出一个文件袋,“打开看看。”
皮一夏解锁牛皮袋,从里面掏出一沓子文件:商标注册申请书、代理委托书、商标图样、股份转让协议……
“这是什么?”
贺章牵唇一笑:“Marilyn Kava这个商标是你的,新品上市后,会以爱情故事来做营销。还有股份转让协议,你签个字,算是入了酒庄的干股,不多,就当玩玩,也不用你做什么,年终有分红。”
就是说,贺章要帮她注册“玛丽莲.卡瓦起泡酒”的商标,授权给苏珩的酒庄使用,酒庄给她股份,让她享受分红?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啊?”皮一夏彻底懵了。
贺章捏了捏她的脸:“还记得我上次喝酒?是跟苏煜珩喝的,尝了好几种配方,最终选定了这一款,喜欢吗?”
“喜欢……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这些。”
“谁说你无功?酒的名字,和名字背后的含义,都是你赋予的。上市推广后,这款酒会被很多人知道……这就是你的功劳。”
“可是……”
“不许可是。我要让这款酒面市。”
皮一夏眼眶有点热,过了许久才说:“Ethan,你好爱我,是不是?”
贺章毫不犹豫:“是。”
“好的,那我就开心地收下了。”她抽了抽鼻子,又说,“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一定要跟我说。”
“好。”贺章拍了拍她,“洗澡睡觉?”
“嗯。”
第二天是周六,天气很好,吃过早饭后,贺章在花园里干活,皮一夏盖着毯子窝在躺椅里,抱着Oliver边撸边看书。
贺章时不时转头看一眼,总对不上她的视线,如此两次过后,他心生不满,于是丢下水管,走到了她身前。
“在看什么?”
他两手插在裤子口袋,脸色淡淡的冷。
皮一夏抬眼,朝他晃了晃书:“《博尔赫斯诗集》,有一首诗是写花园的,叫《似水流年》,你读过吗?”
“没有。”他生硬地丢下两个字。
她竟还没发现他的不满,贺章更为不悦,俯身连人带狗抱起来,坐在躺椅上。
皮一夏枕着她胸膛,轻轻读起那首诗,至最后四句,她放缓了语气。
“花园,我的话到此为止,但我会一直琢磨:你树木的荫翳纯属偶然,还是你的一番好意。”
词句在唇齿间流连,她若有所思,又重复最后两句:“你树木的荫翳纯属偶然,还是你的一番好意……”忽仰头朝他笑,“Ethan,我喜欢这两句,你懂吗?”
贺章盯着她清亮的栗色眼瞳,胸中蓦然开阔起来,嘴边染上浅浅地笑,倾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
相遇纯属偶然,感谢你的一番好意。
我爱你,此生不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