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见她不语,果断道:“留在这陪Oliver。”
直到被他牵着上了二楼,皮一夏才回了一句:“好吧。”
贪恋和他在一起的心,最终还是压下了她的羞耻心,感谢Oliver,让她的行为不会显得太不矜持。可是……贺章为什么一定要她留宿呢?会不会,他也有点不想和她分开?
偶尔,她会忍不住想想,贺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毕竟他看上去很喜欢跟她有肢体接触。
若在以前,她毫不怀疑自己的魅力,也从不喜欢故作矜持,现在不行了,她很怕一不小心搞砸当前的局面,只好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暧昧的床伴关系,直到他厌倦了,或者,她下头了。
可是真会有她下头的那一天吗?皮一夏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没想出答案。
从浴室出来,她坐在沙发上逗了会儿Oliver,快十二点时,朝门口看了眼,贺章没有来。
他刚刚,把她送回来就走了。看上去,今晚是不会来了。皮一夏有点失落,挠了挠Oliver的下巴:“我去睡觉了。”
她起身上床,钻进被子里,关掉了卧室的灯。
黑暗没有带来平静,反而把她的心撩得更加浮躁,她不停回想,被贺章抱在怀里的感受,想得脸红耳热,羞臊难当。
正在这时,耳朵里传来敲门声。
她心里一动,迅速翻身坐起,打开了床头灯,下床趿上拖鞋,小跑过去开门。门拉开的一瞬间,她的心脏跳得很快。
贺章站在门外,依然是深蓝色睡衣睡裤,依然是淡漠的面容、深邃的眉眼,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给他冷硬的气质添了一层柔和,漆黑的瞳孔中有浓得化不开的炙热。
好像夜色下烧得通红的篝火。
一下子就把她全身的躁动点着了,心脏跳得更加失控,她下意识踮脚,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与此同时,也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腰后的手臂很有力,和他的吻一样有力。
她踉跄退到床边,跌坐回床上,被他压在身下。分不清谁的呼吸更灼热,谁的心跳更疯狂,也记不起衣服是怎么被扯掉的,她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
他的手在四处游走,唇含住了某处,她的脚趾蓦地蜷缩,疯狂的失控感让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
“Ethan……”她无措地叫了一声,嗓音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贺章被她喊得几乎失去理智,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想狠狠地挞伐,想弄坏她。
“再叫。”他咬牙道。
她颤抖得语不成句:“难受……Ethan……”
他知道她在哀求什么,没有人别他更了解。可他没有应她所求,手臂一转,将她翻过身去,灼热的胸膛贴着柔滑的脊背,一寸寸吻了下去。
过了很久,哀求和啜泣稍稍停歇,令人目眩魂迷的欢愉里,她被他一手托举上云端。薄薄的热汗氤氲在两人肌肤相贴处,她靠在他怀里,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舒服吗?”贺章低声问。
“……为什么?”
他们还不够默契和亲密吗?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如果不是腰后的存在感太强,她都要以为这人不行了!
“怕开了头忍不住。”
“为什么要忍?”皮一夏更不解了。
贺章明知她“前科累累”,当然不愿让她太快满足,只是这话不能说,想了想搪塞道:“先吃前菜,主菜等等再上。”
“等到什么时候呢?”她又问。
“等到……你饿的时候。”
等到你,非这道菜不可的时候。
皮一夏听不懂这话,就像她时常摸不准贺章的心思。她翻过身,与他四目相对,试图看清楚他在想什么,不料却透过他的眼,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好想每天都看到这双眼。
她好像,从来没有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以前谈过那么多恋爱,自以为十分投入,事实上,她只把恋爱当成调解情绪的手段,对待男生像对待玩具一样,肤浅地喜欢着,没有投入太多真情,所以即便分手也不会受伤太久,遇到回头纠缠的人,还会变得尖锐。究其原因,大概是她也并不相信,世上会有非谁不可的感情,真爱就像不可捉摸的幽灵,然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撞上了幽灵。这个看似作风冷硬、说一不二的男人,其实对她绅士极了,即便再愤怒,也不会朝她泄愤,无论什么事情到他这里,都有明确的解决办法,和他在一起时,感觉很安心,即便今天平平淡淡,也会继续期待明天。
她应该一辈子都不会下头了。
“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贺章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可以。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好奇怪……”
“哪里奇怪?”
“你不问我什么请求,就说可以,万一我的请求很荒唐呢?”
“所以我说,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意思就是,万一她的请求很荒唐,他的条件就会更荒唐?
“哼!不愧是生意人,资本家!”
他嘴角噙笑:“还要交易吗?”
皮一夏盯着他,暗暗盘算自己会不会吃亏。
他身价过千亿,什么都不缺,她手里,没什么他看得上的东西,顶多使唤她干点活,应该不至于太离谱吧?
“怎么说?”他捏了捏她肩头,以示催促。
皮一夏心一横:“行!你说你的条件吧。”
贺章挑了挑眉:“不着急,你先说你的请求。”
“嗯……”她目光垂落,指腹在他胸膛上来回滑动,“你以后,私下里可以叫我夏夏吗?”
贺章有点惊讶。似乎没想到她的请求会是这样。
皮一夏忙道:“你看,我的同事他们都喊我皮皮,这样显得比较亲近嘛!但你总是,皮一夏,皮一夏,连名带姓叫我,怪吓人的,总感觉自己犯了错,老板要骂我……”
她解释了一大通,贺章一下抓到了重点。
“那为什么不让我叫皮皮?”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因为妈妈去世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亲近的人喊过“夏夏”这个昵称了。
她垂下眼,掩去神色里的黯然:“我觉得‘夏夏’更好听嘛!还是,你想跟大家一样,也叫我‘皮皮’吗?
“不了。夏夏。”贺章果断说。
他的语气和眼神一样很温柔,很难让人不沉溺其中。
“夏夏……总感觉,以前就认识。”他又似不经意地说了句。
皮一夏抿唇笑了笑:“那大概是这个名字,太大众化了吧……好了,我的请求你答应了,你的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