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蓝白黑假面的人走入视线中心。
“人太多。”他对着雅宁公主和安江说。
“滚。”雅宁公主头都不抬。
而安江听到他声音,抬头看向他。担忧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探究。
假面人走到安江身边,把他给拽开,给自己让位置。他将游南枝的头给托起来,放到自己的手弯里。
安江及时拉住阻拦他的雅宁公主。
“清人。”安江说。
雅宁公主还低头看着游南枝,看到她真的有所好转才后退两步,去吩咐清人。
宋存帮游南枝顺着脖子,看到她脖子根部的细小的创伤口,忍不住“啧”了一声。
游南枝咳了一声,随即急促地呼吸。宋存这才把人放下。
宋存半跪着,手肘随意支在膝盖上,静静地等游南枝平复呼吸。
雅宁公主立在一旁,打量宋存。
她语气并不好的问:“你是谁?”
宋存抬了一下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雅宁公主心中很是不平,但还是压下了那口气。
宋存之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他手上轻轻使劲,试图分开游南枝拽着自己衣带的手。无果,他又不敢用蛮力扯,他拿出一把小刀,把自己的衣带给隔断。而后连同衣带和小刀,将她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他最后定眼深深看向游南枝,默默地离开了。
雅宁公主瞧着他俩的亲密样,以为小姑娘和这假面男应当有着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他接下来还会有别的动作。
可是,没有。
宋存离开了。非常干净利索,雅宁公主想拦他都没来得及。
游南枝醒来,从眼缝中看到有两颗头盘旋在自己的上方。她受到了惊吓……缓缓闭上眼。
“怎么又晕过去了?要不要找那家伙回来。”雅宁公主肘击安江。
游南枝消化好惊恐之意,再度睁开眼,她弱弱地开口:“我没晕。”
“那太好了!”雅宁公主把人给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头。
“今日游氏夫妇在回乡的路上遇险,还好我暗中派人保护,不然就要被他给得逞了。”雅宁公主半拥半撑着游南枝离开,“此人信不得,他可是那安山的弟弟,你去他的报房那,简直是羊入虎口!”
"什么叫‘我得逞’?"安江不甘被人污蔑,紧随其后,“我手下都看到你雇佣的人鬼鬼祟祟一路尾随游氏夫妇,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现下游氏夫妇不见踪影,也没有回乡,我会尽快派人寻他们。小颂,你放心。”安江拦住他们说。
“嘘。”游南枝看着他们两人,低声说:“我现在,还不能是温颂宁。不必担忧,我已经收到爹娘的来信,他们一切安好。”
这两个加起来有五十多岁的人,是聪明的。
他们闻言,交换目光,就明白游南枝的意思。
“走,去我那。”雅宁公主拉着游南枝的手,边走边说。
“呵。去你那?”安江跟上,“你自己的人都不敢用,还去你那。”
三人还是来到安江置业的报房。报房内简单、空旷。
雅宁公主绕着报房,一一抚过桌上的东西。她蹭了一手墨迹,收回手,捻搓指腹的墨粉。
“你们就打算这样重建烽火报房?”雅宁公主说,“烽火报房十年前可是传遍大街小巷的。你们无凭无证,就以烽火报房的名号发报,我凭什么信你们是真,所报之事为实?”
“高堂曾给烽火报房赐了一枚金箔印。”
这个雅宁公主知道。当年战事混乱,各种消息满天飞,为了稳民心,圣上选了一间可靠的报房,赐予金箔印,印章纹路细致,难以盗刻,印在烽火录发行的报上可防消息真伪。
“在你这?”雅宁公主不得不抬眼看向安江。
安江笑而不语。
雅宁公主瞧他这个模样,恨不得能上手揍他。她随手捡起桌上的一块砚,甩了过去,
“你偷的。”雅宁公主怒视他,说道。
安江不屑一笑,说:“我捡的。”
雅宁公主完全不信,狐疑地看着他。
安江不再多言,他没有解释,但确实是他捡的。
那天,他趁夜到城外接应安排稍晚自己几步到丰京的手下。交代好事情后,他独自一人走在一条偏僻狭窄的石板路上。
路面在月光下泛着蛇鳞般的冷光。后面传来马蹄声,他侧身让路。
人马擦身而过,伴随着“咕咚”一声,马儿扬尘而去。
安江挥手拍开扑过来的灰尘,心中很是不满,早知如此,让那人马堵死在后边。正当他提步离开时,他提到了一个用旧麻布包裹的小玩意儿。
他捡起来,打开包裹,里面还有几张纸,再掀开,露出里面金色的金箔印章。他细细查看纸上的文字,才发现那是多年前烽火录曾发行的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