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什么?”
“你说危险,不让我去。那游姑娘,你呢?”
游南枝看到他是一脸忧色,说:“放心,我聪明勇敢又有力气,肯定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第二次。”
日轮当午。
游诚驾着驴车,急促而稳当地赶到了鸿福寺所处的山下。
还没到公主的别院呢,他们就看到正门大开着,好像在等着他们过来。
两人被轻到雅宁公主面前。
这是双方的第一次会面。两夫妻伏着头,感受到自己正被人大量着。
“免礼。賜座。”
游诚和柴巧媚一入座就眼珠子四处转,寻找女儿的身影。
“她已经已经安全到家。”雅宁公主说。
游诚有种被耍的感觉,冲动地想起身离开。柴巧媚在桌下拍拍他的膝盖,按耐住他。
“我们也相信,公主殿下没有闲工夫去戏耍一个平民百姓。”柴巧媚说。
雅宁公主浅笑,“那当然。”
“关于……南、枝。”雅宁公主还是不适应叫她这个名字,“我想我们当面聊聊会更好。”
“公主殿下想聊什么?”柴巧媚说。
“跟她有什么好聊的,还不如赶紧回家看女儿。”游诚凑到老婆的耳朵边说。“我带你走。”他的手捂住自己膝盖上妻子的手,却被她摁住。
婢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屋内只剩她们三人。
“南枝的病,二位知晓多少?”
柴巧媚盯着雅宁公主的眼睛。
“我请医者为她医治,他说,这是心病,每每发病就会惊恐难喘,伤及肺部。昨夜她被我救回来,甚至昏睡了一夜。”
“一夜!她之前从未昏睡过如此久,小时候都是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平复下来。”游诚着急,拉着柴巧媚就起身,“不行,家里就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小时候!我见小时候的她,可丝毫没有此症状!”雅宁公主厉声,“医者言,她必是长期反复惊恐难喘,才会伤及肺部!”
“既决定为她父母,你们就应当多为其考虑,明知她有此惊恐之症,为何还放由她做如此危险的差事,令她身陷惊慌中!”
游诚被她的严肃神情给震住,他也曾顾虑过,但最终还是放手了。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放手是否真的令女儿身陷险境。
柴巧媚把自己的丈夫摁坐在凳子上。她说:
“想必公主殿下已经查清我们家的情况。”
雅宁公主扬下巴,表示默认。
“这是南枝选择的路,就算把牙咬碎也要走的路。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你,都无权干涉。我们两夫妻能力不大,无法托举她,只能做她的退路。这孩子,孝。报喜不报忧。如不是你此次透露,我们不会知道她原来还是会常发病症。
“她来到我们身边没多久,我们就发现她这个病症,我们日日夜夜提防,不让她受惊痛苦。但渐渐的,我明白,这惊恐不是我们带给她的,而是她不该承受的一切带给她的。这是她的心结,她不解,便会永远困在这巨大的恐惧之中。
“公主殿下敞开大门等候我们两夫妻前来,不是为了让我们阻拦孩子要走的路吧?”
雅宁公主满意地看向柴巧媚,说:“她其实有点像你。”
“孩子她是独向阳的高枝,我不过是一抔土。”
“新名字是你取的吧?”
柴巧媚沉默点头。
“你们能这么想就好办了。我要为她正名,让她回归温颂宁的身份。”
“不行!”游诚和柴巧媚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
“你这样不行。”宋存穿着薄衣跑下一楼厨房,看到浓烟滚滚中,游南枝拿着水瓢往冒火的锅中浇水。
前一刻,游南枝贪快,用猛火烧砂锅,砂锅炸了,厨房发出响亮的爆裂声。宋存慌急慌忙地从楼上跑下来,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上。
“可是……咳咳!火太大了。”
宋存接过她的水瓢,扔回水缸,找了一把火钳,把大块的柴火挪到隔壁灶台。
他推开门窗,让烟雾飘散。渐渐的,他们看清彼此。
“地上凉,你怎么不穿鞋!”游南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