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手持大喇叭,哔哩吧啦:“前面的好汉,听姐姐我一句劝,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束手就擒。”
林闲渟慌措,她被围堵无路可走,无心瞥见一颗老松树,双腿猛地发力,爬上了树,当花果山美猴王。
林闲渟翘坐在树枝上,看着树底下气急败坏的林阖一行人,“嘿嘿,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
林阖瞪目,简直是岂有此理,“弼马温,你给我滚下来。”
“不,道高一丈,魔高一丈。想抓我回去乖乖认命,想都不要想。”
一山更比一山高,雷锋塔下镇蛇妖,顾长亭急匆匆地穿过人墙。
抬头望向树枝上翘着二郎腿的小家伙,生怕她摔了伤了,忧心死了,“你给我安全无损的下来。”
“不要,我现在有点恐高。”林闲渟紧紧抱着树,垂视三米之下的顾长亭,死活不撒手,不下来。
“你下来都好说。”褪去严肃的声音逐渐柔和,顾长亭向前迈出一步。
小家伙大声提出条件, “你不许打我,更不能骂我。”
“好。”顾长亭忍气吞声。
“骗人是小狗。”
顾长亭垂眸一笑,转头看向一旁的体委,吩咐他,“邓军,带几个男生去器材室搬梯子。”
林闲渟脸上的倔强瞬间瓦解,只能妥协,“别别别,我下,我下。”
她快速从树上滑下,眼见小家伙落不稳脚跟马上就要摔倒,顾长亭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抱在怀中。
没有令人心动的慰问,没有令人心动一刹全身电流涌动的一瞬间。
“翅膀硬了,想上天?”
她那叫一个委屈兮兮,林闲渟捂住被顾长亭掐痛的肱二头肌咕哝,“顾老师说话不算话,喝凉水塞牙缝。”
她终于体会到那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揉搓着右拇指、食指指甲好疼。
“别总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爬树这个动作很危险。”
林闲渟按揉着右臂,语气娇嗔, “谁让你要赶尽杀绝逼我上梁山,我也是迫于无奈嘛。”
顾长亭挑起眉梢反问她, “你的意思是错在我咯?”
林闲渟眼睁睁瞧着顾长亭决然转身,抓紧伸出左手阻拦,边追边哄: “小顾,小顾,你别走,别生气啊,生气对胃不好呀。”
……
宁静的晚自习,清晰地听见《指环王》配声,同学们嚼着薯片的声音。
就这淡淡的月色,靠在窗边坐林闲渟一笔一画、板正地书写入团志愿。
晾干签字笔的墨汁,翻到下页,那栏入团介绍人意见入眼。
云学姐叮嘱过,入团志愿书要上传查验,会被永久留存要认真对待。
她想让顾老师作她的入团介绍人。
二楼学生休息室,叶臣来校办理退学手续,他准备随经商养母去意大利罗马留学,临行前,他叫住顾老师。
“顾老师,我知道我过去很混蛋,说话很难听行为过分,临走之前,您能不能让我和Vaseline讲几句话。”
听后顾长亭眉头皱起忧虑,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她不放心。
叶臣全程低着头,“您放心,我绝不胡来,我只想心平气和跟她好好聊聊,我知道错了。”
顾长亭轻叹一声,叶臣做错事要为所作所为买单,那么多年过去,他欠小家伙一句道歉,耽搁不得。
一通电话拨来,林闲渟飞跑下楼,直勾勾地看向走廊上愁眉的她,“亲爱的顾老师,叫我来干嘛呀?”
顾长亭平静地回答: “有人在二楼休息间等你。”
“谁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顾老师神神叨叨的,让林闲渟更加好奇。
在顾长亭的注视下,林闲渟稀里糊涂走进右侧拐角处的休息间,当她看见叶臣,火气瞬间袭来,转身就走。
“Vaseline,Vaseline。”叶臣追出,急忙呼喊。
“你谁啊?别怎么称呼我。”林闲渟翻脸,很反感叶臣叫她英文名。
叶臣自知叫不回林闲渟,自顾自地说着,“Vaseline,我要走了。”
林闲渟脚步一顿,“慢走,不送。”
“对不起!” 叶臣大声喊,走廊上旁观的顾长亭看到、听到一清二楚。
林闲渟眸光晦暗,一步一步朝叶臣走来,字字诛心,“叶臣,你当我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三岁小孩吗?”
“当初你把我害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在医院整整躺了半年,你来过吗?现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换得原谅,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叶臣眼眶微红,“Vaseline,我承认我自私自利,善妒心太强。是我教唆她们孤立欺凌你,是我背叛友情。”
“我承认我的数学天赋远不如你,无论哪方面比较我都不如你。”
林闲渟大笑着,内心不受任何触动,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病床前来回踱步的亲人。
“演哪出啊,幡然醒悟了,你不会觉得你句句忏悔能减轻罪恶感吧。”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叶臣你记住,无论你躲去世界哪角,休想忘掉,你曾经差点毁掉一个人。”
“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顾长亭默默目睹,小家伙与叶臣之间的恩怨纠葛做个了结。
那段长达七年的友情,起源于一道奥数题,曾经林闲渟天真地以为她遇到了伯乐,他们是知音。
可惜知音难觅,
到头来,什么也不是。
顾长亭做好小家伙会闹脾气的心理准备,当她走来,一身轻松。
她主动打破沉默,柔声问:“你不怪我擅自答应叶臣,让你们见面?”
林闲渟选择站在顾老师的立场剖析当时状况,她肯定是不情愿的,但是她觉得叶臣临走之前该把说清楚。
“为什么要怪他欠我一句道歉,数不清的解释不是吗?”
“是。”顾长亭欣慰一笑。
顾长亭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突然决定带小家伙出校散散心。
“带你出去兜风。”
“我要坐敞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