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酌,你怎么了?”
潘棠连忙去扶他,却在不经意见看见了他染血的双眸。
一双猩红妖异的瞳孔,里面泛着幽幽的光,如同野兽看见猎物时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动作顿住,因为这双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
阿酌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没有去看她,手却抬起将她的眼睛捂住。
“别看,会吓到你。”
“阿酌,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我很担心。”
潘棠感受他抚在眼前的温柔的手掌,她的天地一片漆黑,耳侧只有猎猎风声。
她很轻易地就将他的手掌挡去,再次望进那双赤色的眼瞳。
阿酌抬眼,和她四目相对。
潘棠抬手,伸向他的眼睛,阿酌突然向前倾了一下,却让她抬起的手瑟缩回去。
“你怕我?”
“我去将春意剑取回来。”
潘棠起身想走,被阿酌一把拽回来,她坐到地上。
阿酌站起身,轻声道:“别走。”
“我不走,我只是去取春意剑。”潘棠如是说着,双腿却不自觉地往后挪动,直到最后被他按住大腿,动弹不得。
潘棠看着眼前陌生的他,觉得此刻的他比在斗奴场时要来得更加可怕些。
她的理智告诉她,阿酌不会伤害她,但却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
阿酌蹲下身子,抬起她的左手,和她十指紧扣。空气中的血腥气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一般要将他拖下地狱。
月华如水,无情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他抚过她脖颈处的伤痕,将血迹抹去,“你在颤抖。”他道。
“你在怕我是吗?”
他低头一笑,似乎是在自嘲,“我早知道会这样,但这不怪你,连我自己都唾弃自己。这样的我就像是一头嗜杀的动物。”
“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不敢告诉你,真正的我是这样的。我太害怕了,怕被你嫌弃,怕被....抛弃。”
他松开紧握住她的手,“二娘子若是想赶我走,我绝无二话。”
潘棠静静听着他诉说,才反应过来此刻他的脆弱。
是自己的后退刺伤了他。
“等等。”
潘棠重新握住他收回的手,她跪坐在地上,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谁说我嫌弃你的。”
她吻住他的唇。
阿酌的眼睛陡然睁大,心脏漏跳一拍,唇上的温热如梦似幻,让他一时如在云端。
潘棠并不会什么接吻的技巧,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吻他,这一吻却足以让两人同时心潮澎湃。
最后,是阿酌将她推开。
眼中的震惊显而易见。
潘棠见他模样,开口道:“我是害怕你的样子,但因为是你说不会伤害我,我就不怕。因为你是阿酌,一直都是,不论变成什么模样,都是。”
“二娘子...”他怔愣了一瞬。
猛地将她拉到身前,深深吻住她。
他将她压倒在草地上,手垫在她的后脑下,咬她的唇。
潘棠瞬间窒息了,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换来的会是这样的热烈而疯狂的亲吻。
良久,阿酌在她颈侧轻声道:“阿酌不会这般吻你。”
阿酌是属于你的,但卫琢不是。如果有一天我恢复记忆,变成那个你不喜欢的人,你还会愿意这样接纳我吗?
这话,他问不出口,对她的所有事,他从来都是个懦夫。
潘棠道:“你说赵澄那个混蛋能找来瑛姐姐吗?他不会逃走了吧?”
阿酌的动作突然顿住,“这种时候了,你还能想着别的男人?”
“我...我没有...”
潘棠突然很想笑,“我只是有点担心。”
“看来是还不够。”
他再次低头吻她,让她又沉进一汪温泉,只是这次的他好像更凶了一点。
潘棠唇上吃痛,重重在他胸口捶一下,又被他捉住手。
阿酌抬起头,“今日他碰的是你哪只手?”
“我不记得了。”
“骗人。”
潘棠哭笑不得,“我真不记得了,不是都洗过手了吗?”
“那也不行,二娘子以后不许靠近别的男人。二娘子不乖,是要受罚的。”
潘棠想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凭什么听你的!”
这个小侍卫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不行就是不行。”
“你这是吃醋了。”潘棠笃定道。
“那又如何?”
他的吻落下。
此时月色溶溶,繁星点点,星月交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