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管家道:“但这是老爷的命令,二娘子还是不要违抗的好。”
潘棠还是不愿松口。
阿酌道:“二娘子不如先去书房,属下不会有事的。”
他坚定看着她,“属下会保护好自己。”
潘棠叹一口气,凑进他,轻声说:“那你去,但他们要是打你,你赶紧跑。”
“嗯。”阿酌点头。
阿酌跟着娄管家走了,潘棠则走去潘昉的书房。
一路上,她心想阿酌一身好功夫,应该不会遭欺负。
至于自己这边,潘棠不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潘昉。
书房前的门卫早就知道她要来,于是立刻就开了门。书房里,潘昉正坐在桌案前看着未看完的卷宗。
知她来,潘昉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却并未看她。
潘昉道:“上次在这里,我和你谈完,本以为你会听话。没想到你这性子已是本性难移,改不了了。”
潘棠站着,并未有动作,直接道:“父亲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说,女儿不喜欢打哑谜。”
“怎么,现在看见父亲,连礼数都忘记了吗?”
潘棠心里翻个白眼,屈身对他行礼。
潘昉冷哼一声,“我让你伤好以后来请罪,你过去这么些天为何不来?”
“当然是因为伤还没好,不能见父亲。父亲,崔姨娘下的可是死手。”
潘昉道:“伤没好,但却可以私自出府。看来我平时还是太纵容你了。”
“我凭什么不可以出府,我朝并没有不让女子上街的规定,既然允许,那为何我不可。”
潘昉道:“你顽劣不堪,出去也是给潘家丢脸,上次的脸还没有丢够吗?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允许出潘府的门。”
“不行!”
“由不得你说不。”
潘昉放下手中的卷宗,在桌案前站起身来,走到潘棠面前。
他比潘棠要高半个头,那张有书生气的看似慈祥的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
他道:“上次你公然忤逆你崔姨娘,害得潘府在外面颜面扫地,现在人人都知道潘府有个跋扈的姨娘当家,这不正是你的算计?”
潘棠只觉得好笑,“她姨娘身份管家是真,打我是真,颠倒黑白也是真,怎么就成我的算计了。我算计她什么了?”
“父亲,我看你不是在乎崔姨娘怎么受委屈,你真正在意的其实是潘府的颜面吧,但潘府的颜面凭什么要牺牲我的公道换来。”
“我明明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你!”
潘昉恼羞成怒,但手抬起,又颤抖着放下。
潘棠问:“父亲这是要打我吗?”
潘昉甩袖子,背过身去,“不可理喻,倔得和你那个娘一模一样,我告诉你,和我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只要你还在这个家里,还姓潘 ,就要听我的吩咐。”
“我今日不打你。
“哦?父亲什么时候修出菩萨心肠了。女儿一直以为你是空有其表呢。什么时候修的心呀。”
潘昉冷笑,“休要伶牙俐齿。两日后,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猎,你本没有资格去,但这次赵家父子皆要去,赵家点名让你去。这两日收拾收拾,去了别给潘家丢脸。”
“让我去春猎大会?”
“我不去。”
“由不得你说不,这是上面定好的,你不去就是在丢潘家的脸,就是在抗旨。”随后,潘昉忽然间想到什么,“你姐姐作为贤妃很可能伴驾随行,你确定不去?”
潘棠眼睛亮了亮,“阿姐也要去?真的吗?”
“不清楚你姐姐是否真的要去,但你不去,就真的不肯见到她。”
“那我去!”
潘昉轻蔑一笑,“这才对。”
潘棠又道:“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赵家哪里来这么大面子,能指定我去参加春猎,往年这种事情不是都轮不到我?”
“因为你小看赵家了,他们可是陛下最近的新宠。别看只是小小商人,被世人所唾弃,但是赵家为皇家贡献了多少金银财宝,西边的西域商路,还有沿海的航海造船,都是赵家在支持。这次春猎的场地也是赵家准备的。”
“他们赵家竟然能将生意做得这么大?那为何又要让我嫁过去。”
潘棠这下着实吃了一惊。
潘昉道:“因为你再怎样,那也是潘家的嫡女。枫儿只当赵家是低贱商户,于是极力促成此婚,她什么心思难道我看不出来?”
“所以你知道崔枫儿算计我嫁赵家,但你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推波助澜。一开始崔枫儿能想到赵家去,是不是也有你暗中推动。”
潘昉转过身,“猜得不错,你还算聪明。没错,枫儿苦心谋划的,都是我愿意见到的,如果没有我暗中帮助,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给你定下亲事。”
“潘棠,所以我劝你少打歪心思,好好嫁过去,当个安分守己的新妇。赵家家财万贯,这对你来说算是个好去处。”潘昉笑道。
看着他的笑,潘棠只觉得脊背发凉。
原来所有一切都被他算计在内,而他将一切都当做筹码,为的只是自己的仕途和潘家的颜面。
“我去春猎。没有其他事我走了。”
“走吧。”
潘棠正要离开,此时,外面门卫突然敲门,进来禀报道:“老爷,崔姨娘突然生病,全身起红疹,姨娘让您过去看看。”
“什么?”
潘昉迅速走出去,又对潘棠道:“此时最好和你无关。”
“当然和我无关。”
潘棠没再理会转头就走,多说无益,此事本就和她没关系。这个崔姨娘又在唱什么戏,她一点都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