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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千秋昭岁(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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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闻礼顿了顿:“对生死淡然,是好事,但淮鹤,你不该轻视你自己的性命。”

“孩儿并没有……”他已尽力减少此事自己可能受到的伤害,怎能算轻视?

“那如果为父要以此为试,淮鹤以为要不要冒此风险?”

“……”晏淮鹤一时没回话,沉默不语。

晏闻礼接着往下说:“为父明白,淮鹤只是太过看重于我们,所以才将自己放在最后,忽视自己。但对于我们而言,淮鹤也是心中珍视之人,一家四口少了谁都不可以。

“曾几何时,我也觉得生时无趣,死亦无畏,家族担子压在肩头,怎么逃都逃不开,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可我遇见了你母亲,那一刻,我便庆幸,还好我活着。往后,长长久久地一起活下去才好。”

他轻声道:“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贪生怕死没什么不好。”

“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晏淮鹤低声喃喃,重复着那句话。

说到死,那一刻他竟然莫名其妙抬头去望那低矮的墙头。

如火的霞光漫进来,这是他左眼能分辨颜色后所望见的第一个黄昏。

一日的结束,却仿佛是另一个崭新的开始。

那些重叠灰暗的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将世间最盛大的景色铺在眼底。

于他,是新生。

从魂魄上剥离的那一部分,很快诞生了自己的意识。

晏淮鹤看着他,莫名觉得这团意气用事的黑气,要比自己更像是人,哪怕看起来有些蠢笨。

人,该是怎么样的?

他不清楚。

魇执之相因某一刻的执念而生,与那团黑气融合,最后占据他半个识海,不像自己这平淡寡味的性子,他更为直率,与兄长的性子相似。

可很快,他便清楚,魇相依旧是自己,那影子也是自己,他逃避不开的。

他与常人不同,或许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罢。

之后,便是晏府灭门一事……

一个人若是冷眼旁观他人的苦难,或许是天性冷漠无情。

而割下魂魄无意于凌迟刮骨,其中痛楚可令人疯狂失常,年岁尚小的他极度清醒且平静地做完这一切,没人会觉得他正常,这已非一句生性淡薄可以解释。

可他没有感情吗?怎会没有。

然而,这般古怪的自己,实在没有守在他人身边的资格。

总有一日,他身上所能感知到的温度尽数冷却,他就会被那影子吞噬,成为一个十足的怪物。

晏淮鹤,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一无所有之人。

那些陈旧的记忆在脑海翻涌,最后归于寂静,晏淮鹤慢条斯理将被魇相拽住的衣襟从他手里一一拉回,缓缓勾起唇角,淡道:“你说得不错,便交由你来。”

“你……”魇相无比错愕,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你真的要将身躯交于我?”

“你不敢?”

晏淮鹤平静地看向他,眸子里带着一丝挑衅意味。

魇相被他一激,没什么好犹豫的:“谁不敢了?还算有自知之明,省得麻烦。”

他身上闪了闪淡淡的光芒,然后化为一点,飞入晏淮鹤眉心。

意识交接过程,晏淮鹤先是闭上眼,再度睁开时,眼底的神情已然与方才不同。

魇相更为恣意随和,眼底总带着少年人的傲气,情绪也自然更多更丰富些。而晏淮鹤不同,他眼中只有淡然的温笑或是无波无澜的沉静。

他松了松筋骨,调动收敛在周身的魇气疗愈自己肩上的伤口。

虽说如今晏淮鹤自己更容易入魇,但他本身魂力与那魇气冲突,压根无法在完全清醒时直接调用藏在影子里的那些力量。

魇相一面催动力量治疗伤口,一面随意打量几眼此地阵法,正准备有所动作时,突然有一柄剑毫无征兆地贯胸而过。

一枚白玉棋子从衣袍破开的口子飞出去,沾了些许血,掉在地上。

他低头看向胸口的那玄黑剑身,只见剑格上的赤离石熠熠生辉。

一刹那间,有一股巨力将识海中的那团黑气拉扯而下,再度丢去角落,识海涨落,身躯的控制权于一瞬改易。

夺回身体的晏淮鹤脸上没什么多余情绪,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拔起胸口的剑,动作干脆利落。

因着是致命伤,魇气又已被催动,它与乾风珏同时发挥作用,已然压过阵法对他的克制,几个呼吸间,伤口便已愈合。

晏淮鹤极为平静道:“我们确为一体,你知晓我的所有记忆,可人往往才是最不了解自己的那个。”

这句话约莫是念给魇相听的,但他已然听不清这句话。

方才的剑气主要针对神魂,魇相一时不妨,已受重创,听完这句话,就在识海无力地落下,陷入新一轮的沉睡。

压根没经历多少的魇相终究斗不过本体,尤其这个本体狠到能对自己出手,魇相着了几回道也没长记性。

处理完此事,晏淮鹤低头看了眼衣袍上的口子,余光瞥到滚落在地的棋子。

他盯着那白玉棋子看了许久,才俯身捡起玉棋来,神情莫名,不知想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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